早飯莫歧沒有下去吃,一上午都花在補覺上麵,這一覺睡得尤其香。
直到午飯做好了,陳馳才上樓來喊他。
飯桌上尤為安靜,莫歧的目光從菜式上掠過,果然如陳馳所說,沒有素菜。楊若雨緊皺著眉,她碗裡隻有白飯,吞咽得似乎有些困難。
薑楊不在飯桌上,她吃過早飯就去了趙姐那兒,和李江白一起跟蹤趙姐。
吃過午飯之後,幾人從雜物房拿出簍子、繩子和褲子,一並上山撿柴去了。
張七和楊若雨今天沒有跟著曉琴,張七自己琢磨著曉琴的奇怪之處,也回味過來一絲不對勁兒的地方。何況就讓莫歧和陳馳兩個人收柴,也太不厚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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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馳無語地叉著腰,竹簍被他仍在一旁,“還是濕的。”
楊若雨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是不是又得上山了?”
“嗯。”陳馳無奈。
莫歧看出楊若雨在擔心什麼,說道:“山腳下也能收一些,隻是不多,我和陳馳上山,你們留在山下吧。”
張七原本是想跟著一起上山,可讓楊若雨一個人在山下她不放心,所以順著莫歧的意思,留在了山腳下。
自兩個男人上山之後,楊若雨就一直悶悶不樂地垂著腦袋,翻找著乾樹枝和枯葉。
“七七……”楊若雨蹲下身,“我是不是很沒用啊,什麼都不敢……你其實很想上山吧。”
“我更想陪著你。”張七歎了口氣,“不要想那麼多了,在山腳下我們同樣能撿柴,發揮作用。”
“七七,其實我知道你們想上山的目的不隻是撿乾柴,也想搞清楚那些詭異的東西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我太拖你後腿了——”楊若雨認真說道,“我和你從小到大都待在一起,我還不了解你嗎,你永遠都是衝在第一個,永遠都是好勝的性子。你放心吧,山腳下什麼都沒有,我撿好柴就乖乖在路邊等你們下山,哪兒也不去,就乖乖等著。你上山吧,不需要在這裡陪我。”
她的頭抬了起來,看向張七的目光十分堅定。
張七抿了抿唇,有些動搖,她是想上山,也如楊若雨所說,不隻是為了撿柴。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除晦窯,她想去看看。最主要的,她想和楊若雨一起,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放心吧,我沒事兒的。”楊若雨衝她笑了笑,“你上山之後小心些,最好和莫歧他們一起,這樣我也能放心。”
張七說道:“可是你一個人在山下……要不我還是找機會下次上山看看。”
她說完,楊若雨再次低下頭,歉疚道:“果然和他們說的一樣,我在你身邊就淨會束縛你的手腳……”
“彆這麼說。”張七皺眉,無奈地背上竹簍,說道,“我上山,你在山下也要小心一些,撿好柴之後就站在路邊那棵樹下,彆亂走。”
“我不是小朋友,不用囑咐這麼多的。”楊若雨終於如釋重負般笑了笑。
張七複雜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上了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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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從山腳下出發堪堪五分鐘,天色陰翳,嬰兒哭聲就絲絲縷縷地出現了,鑽進他們的耳膜之中,一陣清晰,一陣迷蒙。
比之前更甚之的,是哭聲漸漸有了方位,以前是能大致感覺到哭聲包裹著四麵八方,而這次,哭聲就在腳邊,就在肩上,就在頭頂的樹枝上。
莫歧說:“比之前的兩次都更嚴重了。”
陳馳不明覺厲地點頭:“下次再上山,說不定被留在除晦窯的就是我們了。”
後麵傳來藤蔓被踩踏的聲音,二人回頭,看見了背著竹簍的張七。
“我就猜她會上來。”陳馳小聲對莫歧說道。
張七也看見了他們,走上來,說道:“這次的哭聲怎麼離我們這麼近?”
“我們也不知道。”陳馳說。
張七將竹簍放在樹樁旁,利落地開始收拾東西撿柴,說道:“收完柴之後你們會去除晦窯麼?”
莫歧問道:“為什麼要去那?”
“我從來沒見過,好奇。”張七道。
陳馳看張七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不聽話的熊孩子,他語重心長地說道:“好奇心害死貓,你可千萬彆好奇。”
“靠近除晦窯會有手印?”張七無視陳馳的勸告,又提出一個問題。
“有這麼猜過,不過上次這結論被推翻了,”陳馳也不介意自己的話被無視,繼續耐心說道,“莫歧和我之前去除晦窯撿馮初的竹簍那會兒,隻有我和馮初身上出現了手印,莫歧沒有。”
“分析過原因?”
“因為上一次我和馮初被碰過,有東西壓著我的肩膀,”陳馳想了想,加了一句,“應該是鬼——鬼嬰?我看電影是這樣喊的。不過我倒是不想這麼喊,就叫女嬰吧。”
“為什麼隻有你倆被碰?原因是什麼?”張七又問道。
陳馳沉默。
張七轉而抬頭,看了一眼莫歧。
莫歧也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