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雨不在曉琴家。
還未到晚飯時間,院子裡輕悄悄的,包括大黑,絲毫沒有發出動靜。
將背回來的柴火放到後院的茅屋裡,二人簡單清理了自己,之後就坐在院裡沉默。
陳馳低著頭,剝著食指上的倒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莫歧說道:“要不要去趙姐家裡看看。”
陳馳咬了咬唇角的死皮,看了莫歧一眼,問道:“你覺得楊若雨在趙姐家的可能性有多大?”
“沒什麼可能,”莫歧實話實說,“但需要去看看。萬一呢。”
陳馳撐著膝蓋站起身,點了點頭:“對,還不能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大黑踱步到他身邊,他用右手按了一下大黑的腦袋,同時回頭招呼莫歧:“走吧,咱們去趙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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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姐不在家,李江白和薑楊在跟蹤趙姐,喬彥和馮初在房間裡補覺,彭雁斌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李群在堂前靜靜坐著。
“你們怎麼來了?”彭雁斌坐在陽光裡,眯縫著眼看向莫歧二人。
“看見楊若雨了嗎?”莫歧說。
彭雁斌搖搖頭,“我沒出門,沒看見她。”
陳馳站在莫歧的身後,他打量了彭雁斌好一會兒,忽然說道:“你去過祠堂嗎?”
彭雁斌立刻挺起腰來,不客氣道:“當然去過了,不然你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乾!”
於是陳馳蹲下身,平視彭雁斌,耐心道:“那你有什麼發現?”
“就是一個普通的祠堂,”彭雁斌摸了摸脖子,說道,“劉氏宗祠,一個院子,院門上鎖了,進不去,院牆又高,看不到裡麵的情況。”
陳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邊說道:“這樣啊……”
“你們怎麼突然找起楊……楊那什麼……”彭雁斌開始反過來認真問他們,“找那小姑娘做什麼?”
“楊若雨。”莫歧提醒。
“嗯嗯,楊若雨,她怎麼了?”彭雁斌用下巴點了點院牆下的另外幾個小凳子,說,“坐下聊,好好交流一下。”
陳馳以為莫歧不會想在這裡陪彭雁斌浪費時間,然而後者的舉動讓他有些意外。
莫歧走去拎了兩個小凳子,其中一個送到了陳馳的屁股底下,陳馳順手調整了位置。
“我們幾個人剛剛上山撿柴,下山之後楊若雨就不見了。”陳馳言簡意賅。
“……”彭雁斌的眉間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川”字,“一個大活人就這麼不見了?!”
“嗯,她沒有先回琴姐家,我們就想著萬一可以在趙姐家找到呢。”
“我就說那座山上很邪,讓你們彆去,你們偏不聽……不聽我的,現在好了吧……”
陳馳淡淡瞥了莫歧一眼。
這就是你想坐下來聽的東西?
莫歧沒理會。
彭雁斌一個人嘟噥半晌,沒人應答,他又說起了彆的:“你們跟蹤那兩個殺人犯,有什麼發現嗎?”
“一時間說不清。”莫歧說道,“順帶告訴你,這段時間你要注意好自己的安全。”
彭雁斌神色一變:“什麼意思?!說清楚,我惹上什麼了?”
“不隻是你,是我們所有人。”莫歧說道。
“我不上山,還能有什麼危險?”彭雁斌緊張地問道。
莫歧站起身,陳馳拉著他的衣角一並站了起來。
“彭叔,你知道的,我們每個人都想回到現實,但是光等消息不出力——”陳馳笑了笑,“我還是覺得不太好。”
彭雁斌“蹭”地一下站起來,他指著陳馳,大聲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們讓我去祠堂,我也去了,也給你們帶來消息了,還好心提醒你們彆上山,你這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陳馳輕輕將彭雁斌的手指壓下來,安撫地說道:“彆生氣,彆生氣啊。既然這裡找不到楊若雨,我和莫歧就先走了。”
彭雁斌的手指顫了顫,他的嘴皮子也顫了顫。不過最後他什麼都沒有說出口,目送莫歧二人走出了趙姐家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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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人真好啊,還特意提醒他。”陳馳感歎道。
莫歧歪著頭看向他:“你在陰陽怪氣嗎?”
“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想我。”陳馳笑出了聲。
莫歧不再說話。
陳馳悠悠歎了口氣,夕輝染紅浮雲,他和莫歧也被暖紅的霞光給籠罩。有炊煙飄入雲端,村裡一派祥和。
“等會兒回了琴姐家,如果再看不到楊若雨,那就真的危險了。”
莫歧說:“我晚上再去一趟祠堂。”
“那女人會告訴你村裡還有幾個男人?”
“我昨天問的時候,她回答說不知道。”莫歧回憶著,“我當時沒辦法判斷出來她是在騙我還是說實話。”
“我和你一起。”陳馳說。
“今天晚上不去雲隱山盯梢了?”莫歧看著他。
“現在緊急任務是搞清楚村裡還有幾個男人活著,”陳馳分析道,“何況就下午的上山情況來看,我跟著送葬的人上山,很可能就死在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