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於拂曉之際在趙姐家的堂前彙合。
沒有人找到楊若雨,村子裡還活著的男人加起來不超過十個,要麼病懨懨的似乎離死不遠,要麼瘋癲到了一定程度。
會不會是他們一開始思考的方向就是錯的?
如果是這樣,那楊若雨又能被藏到哪裡去呢……
李江白說:“我去祠堂。”
馮初拉住她的衣角,說道:“再等等吧,你一個人去祠堂太危險了。”
陳馳點點頭:“再想想看,我們有沒有漏掉什麼地方?”
莫歧說道:“有一個人,她家二樓其中的一個房間門口被木板釘死了。我們當時考慮到時間,就沒有進去,裡麵也沒有聲響傳出來——我去那裡看看。”
張七立刻起身:“我跟你一起!”
陳馳說道:“我也一起。”
莫歧說:“那就我們三個人一起去,一夜沒有好眠,其他人好好休息吧。”
走之前,莫歧想起什麼,補充說道:“以後不用再跟蹤趙姐他們了,不會有結果,而且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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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戶人家,莫歧敲了敲院門,無人響應,於是和昨晚一樣,他一腳將院門踹開。
屋門敞著,裡麵沒有人。
他們去到二樓,木板原封不動地釘死在門口,陳馳敲了敲,說道:“裡麵有什麼?為什麼要封死?”
莫歧告訴他們,那婦人說自己的男人死在這間房,所以覺得這間房不吉利,把門口封上了。
說到一半兒,莫歧自己突然愣住,回過神來之後趕緊說道:“走,從二樓的窗戶爬進去。”
陳馳和張七沒有多問,趕緊跟上莫歧的腳步。
莫歧從廚房翻上一樓的屋簷,又飛快竄到了二樓的窗台邊。
“裡麵有什麼?”陳馳在下麵喊道。
莫歧搖了搖頭,說:“我進去看看,你們在下麵等我。”
他翻身進了房間,靠牆一張單人木床,屋中間的一個小木櫃上麵放了兩盤剩菜和一碗剩下的米飯。莫歧用手輕輕碰了一下碗盤的溫度,冷的,但是飯菜還很新鮮。他走到床邊,床上的被子掀開了一角,他的手向裡探去,還能感到一團溫熱。床尾堆了很多衣物,味道不好聞,莫歧粗略翻了翻,不像是給女人穿的。床腳下還有幾雙破舊的布鞋,比莫歧的鞋大些。
房間裡明顯沒有人了,很可能剛離開不久。
這個房間沒有打鬥掙紮的痕跡,家具少但整齊,尤其沒有其他人家二樓裡那股濃鬱的排泄物的臭味。
莫歧翻出窗台,從廚房頂跳下,說道:“房間裡原本有人,跑了。”
“難道楊若雨就被關在裡麵?”陳馳趕緊問道。
張七神情一凜,隨即說道:“既然沒跑多久,我們趕緊追,一定能追上!”
莫歧拉住她,說道:“應該不是楊若雨,房門上釘的木板有段時間了,上麵還有蛛網,楊若雨是昨天失蹤的,如果把楊若雨藏在裡麵了才將木板釘死,時間對不上。要把一個成年人通過窗戶帶上二樓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還有,我之前敲過房間的木板,如果楊若雨在裡麵,聽見敲門聲肯定有動靜,何況要從那個房間離開,隻能從二樓跳下來,楊若雨如果被綁著,很難行動,而且動靜很大。”
“那你的意思是……”
“房間裡原本住的很可能是個男人,一個活著的、正常的男人。”
陳馳說:“所以昨天你來的時候,有人故意混淆你的視線——按理來說,就算我們今天找到這裡發現那個活著的男人也不會做什麼,除非他是這個村唯一一個還正常的男人,那他現在逃出來……”
“是為了去找楊若雨。”莫歧道。
張七用力握著手指關節。
“我們沒有去搜過的地方,隻剩下曉琴家、趙姐家還有祠堂。”莫歧說,“前兩處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陳馳說:“祠堂我去過了,裡麵隻有一個懷孕的女人,楊若雨不在。”
“回趙姐家。”莫歧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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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群沒有休息,他在堂前坐著,慢慢喝著熱茶。見莫歧三人去而複返,他的視線投了過來。
“昨晚上趙姐回來了嗎?”陳馳問他。
李群點頭。
“什麼時候回來的?”
李群寫“你們出門後不久”。
“後來又走了?”
李群又點頭。
莫歧和張七來到趙姐家的後院,堆柴火的茅屋裡隻剩下幾捆綁柴的麻繩。雜物房裡放了很多爛七八糟的農具,莫歧站門口往裡看了眼,剛想離開,張七就走了進去。
張七蹲在房間的一角,忽然說道:“過來看看,這是不是用手指劃出來的痕跡?”
莫歧聞聲走到她身旁,蹲下仔細瞧了瞧,張七指著的是一層厚厚的灰中間,被幾根手指擦出來的幾道稍微乾淨的痕跡,很淩亂。
“是。”
轉眼一看,牆角的灰也被蹭掉不少,靠牆的農具上勾著幾根發絲。莫歧將發絲摘下來,長短不一,張七立馬將發絲拿過去,放在眼前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