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歧說道:“他叫張遠,和我們一樣,來自現實世界,京大研二學生。”
陳馳“嗤 ”了一聲,說道:“和我們一樣來自現實世界?那還做得出今天這種事情?”
男人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心窩,難受得直吸氣,說話也隻剩下氣音:“我逼不得已……何況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成功了,大家都能回去!”
陳馳皺眉,“彆逼我再踹你一腳,這種話也能說得出來?!”
莫歧又一次覺得,一個人是無法了解另外一個人的。就像他完全沒辦法從這十幾天的相處中了解陳馳是個什麼樣的人。
風流?愛撩?好像都不是。
比如今天的陳馳,這種下手果斷的樣子,說話完全沒有往日的慵懶和笑意的樣子,就是莫歧沒有見過的。他也沒來得及感到新奇,就被眼前叫張遠的挑起憤怒。
“我不是給自己開脫……兄弟,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找借口,真的隻有讓……讓劉家村生下一個孩子,我們才有可能出去……”
“有可能?你自己都不能確定,就能跟畜牲一樣乾出今天的事情,我們不可能相信你。”莫歧冷聲說道。
陳馳反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二人,比起楊若雨,張七更像是嚇壞了,她渾身發抖地緊抱著楊若雨,反倒是楊若雨在安慰起她來。
“你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陳馳坐在莫歧身邊,不冷不淡地問道。
張遠立馬回答:“九個月了!”
“九個月?”陳馳哼笑一聲,“才九個月,你就和劉家村的人沒什麼兩樣了。”
張遠坐起身,手依舊捂著胸口,應該是疼得厲害。他道:“你知道什麼!我們當時八個人下山,後來隻剩下我一個,之後的日子裡,又有兩幫人下山,現在依舊隻有我一個還活著,他們都跟你們一樣,要麼蠢,要麼慫,要麼堅持無所謂的東西,倔,說白了,裝得很無私,其實還是蠢!”
陳馳誇張地湊近了打量張遠的臉,說道:“喲,這下不裝可憐啦,肯說出心裡實際的想法啦?承認吧,你就是個畜牲。”
張遠點頭,“是,我是畜牲,可就是我這樣的畜牲,才能活到最後。”
“你能繼續活著,應該感謝我們的善良,因為我們還不像你一樣,已經不是個人了。”陳馳說道。
張七那邊終於冷靜了下來,她給楊若雨揉著肩膀,時不時一個冰冷的眼神飛向張遠。
趙姐胳膊上的血流了一地,陳馳遠遠喊了一聲:“趙姐,我砍的是手不是腿,何況我自己下手輕重我知道,完全沒到要死的程度,彆在這兒待著了啊,看了嫌煩。”
趙姐狠毒地剜了陳馳一眼,忿恨道:“等著……”
莫歧說道:“對了,等會兒我們還得去找一個人。”
“你說彭雁斌?”陳馳看了他一眼。
“嗯。”
陳馳說:“怎麼找啊,各個房子翻遍了也找不到,不如去問問趙姐,她應該有答案。”
莫歧聽明白了陳馳的意思,問道:“你不想去找彭雁斌,是麼?”
陳馳笑了笑:“怎麼會,當然想找到啊,儘人事聽天命吧。”
喬彥的判斷是錯誤的,他以為莫歧是對所有人都不怎麼在乎的人,平時組織大家一起活動是出於性格或者習慣所致。而陳馳對誰都很和善,應該是一個熱心並且在現實生活中人緣極好的那類人。
莫歧卻發現,並不是這樣。
陳馳才是那個不會在乎其他人的人。
張遠聽他們的對話,嗅到端倪,說道:“你們有人不見了?”
莫歧低下頭,淡淡地看著他:“你有什麼想說的?”
“那人是男是女?”張遠問道。
陳馳抱臂悠悠然坐在一旁,說道:“怎麼,想要戴罪立功啦。”
張遠沒有回應陳馳的話,而是說道:“如果是女的,那麼就是今天一樣的狀況,不過村裡還正常的男人就我一個,所以我都不知道的話,應該不是女的。如果是男的,你們就不用找了,八成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