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之前，有個和我們一樣從現實世界來的男人，他是最後死的，其實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死……”

“什麼意思？”喬彥煩躁道。

張遠說道：“我記得你們來的前些日子一直在下雨，那個人就是選在一個雨天離開了村子，但是不是從雲隱山離開的，而是走村口的路，那時候泥石流還沒下來，他就一直走，最後也沒回來。那個人很聰明，打聽出了很多關於村裡的事情，我曾經趁他不注意聽到他跟另外一個人的對話，內容就是村子裡曾經的陋習。像是女人不能吃肉，隻有吃素的女人才是最純潔的，女人不能踏入祠堂，女人不能祭祖，還有就是說女人不吉利，諸如此類吧，反正你們儘可能往離譜了去猜想——”

“我隻聽過古代曾有規定平民吃肉犯法，但不限製性彆，”陳馳嘖嘖搖頭，“這裡比之古代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另一種形式的封建社會罷了。”

薑楊說不出話，她想吐，比之前看到小女孩屍體的時候更想吐。

“所以他們大魚大肉招待我們，就是在招待本村的男人……”馮初說道。

楊若雨沉吟道：“可是，曉琴去過祠堂，如果沒猜錯的話，趙慧應該也去過祠堂，而且祠堂還有一個女人——不是說女人不能踏入祠堂嗎？”

張遠搖著頭，一邊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莫歧環視一圈，沒說話。

其餘人各自在討論著，有人因為村裡的陋習久久驚詫不已，有人在分析當下的局勢，還有人安靜地坐在板凳上，不聲不響。

陳馳本來在聽喬彥念叨，後者話太密了，他忍不住將二人的距離拉遠了些。轉頭就看見莫歧抿著唇眼神放空的樣子，他福至心靈，大聲道：“莫歧你應該是有點兒什麼想法了吧？”

莫歧顯然沒有意料到陳馳會突然說起自己，還沒來得及回神，嘴巴就把心聲說了出來：“有一點。”

腦子在話剛出時回神，他隱隱有些後悔。

其餘人都安靜下來，齊齊看向他。

“如果說死亡有順位，那村裡人就是利用了這個順位——先死男人，再死女人。”莫歧說道。

張遠聽完，頓時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道：“對，肯定是這樣！我說呢，怎麼有個地方想不通！”

見有幾人依然困惑，張遠說道：“是這樣的，我們為什麼能在村裡看到這麼多中年婦女，卻連一個正常的男人都看不到？肯定是因為鬼嬰的報複是按順序來的，先死男人，再死女人，男人死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們這些人來了，村裡人就想方設法地把我們當做劉家村的男人來對待，從而混淆鬼嬰的視線，讓鬼嬰以為我們就是劉家村的男人，那按照順序來，死的肯定就是我們這些人啊！”

喬彥終於聽明白了，心裡的怒火也升了起來。

張七說道：“按這個猜想，可能在張遠之前也有現實世界的人存活在這個村子裡，要麼死了，要麼被嚇得不正常了。”

薑楊看向她，驚疑道：“我們前天晚上在其他人家找到的男人，也有可能是現實世界過來的？”

張七應聲：“很大可能。再怎麼順位，也是本村的男人先死，不應該村裡的男人還沒死完，報複就輪到我們這些人頭上了。”

想起那些充斥著排泄物臭味的房子，人們心裡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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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馳趁著其餘人沒注意，靠近莫歧的耳朵，說道：“我們很需要你的想法，不要不愛說話，好嗎？”

莫歧下意識反駁道：“我沒有不愛說話。”

陳馳笑了一聲：“你明明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熱氣拂過莫歧的耳朵，他麵無表情地偏過頭，對其餘人說道：“根據今天的推測，我們都是被報複的對象，彭雁斌是在落單的時候遇到危險的，既然這樣，我們非必要不落單，儘量降低遇到危險的可能性。”

其餘人都讚同“不落單” 的結論，這場討論到這算是結束了。

陳馳一臉興味地拉住莫歧，說道：“聽你說話很有意思，讓我猜猜，你在學校是不是擔任班乾部之類的？”

莫歧看他一眼，忽地笑了笑：“想知道？”

陳馳愣了片刻，問道：“又開始演了啊。”

莫歧跟著愣：“演什麼？”

陳馳說：“你跟曉琴他們說話的時候經常不都是在演嗎，又是賣慘又是恐嚇，總而言之，你能演出很多你平時不會暴露給我們看到的情緒。”

“你怎麼知道那是在演而不是真實的情緒？”莫歧定定地看著陳馳，問道。

“為達到特定目的而利用特定情緒作為手段，一定是演的。”陳馳說，“因為太可控了。”

莫歧看著他，沒接話。

“來吧，回到之前的問題，你是不是當班乾部呢？讓我猜猜，肯定是平時經常需要組織人員或者‘發號施令’的職位，班長？或者學生會主席？還是其他的？”陳馳掰著手指問道。

“不告訴你。”莫歧說罷，轉身就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