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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莫歧一直很沉默。張七想說些什麼，可是自己的心裡也堵得有些難受。

先不說未知的危險何時會逼近自己，單單就彭雁斌已經死了這件事，張七就難以接受。原先沒見到彭雁斌的屍體，對於同是來自現實的同伴悄無聲息地死亡這件事，也隻是有一個模糊的輪廓。那隻暴露在外的、已然沒有了血色的胳膊，佩戴其上的腕表裡的指針仍在“滴答滴答”地走動。

雨停的時候，他們回到了趙慧家。暮色漸沉，涼風呼號，地上的雜草歪斜著，懸掛了一排又一排飽滿的水珠。

廚房的煙囪送出炊煙，飯菜香傳了出來，莫歧沉默地在井邊洗手，一遍又一遍。直到有人在他身旁蹲下，好奇地說道：“今天的井水不算特彆冷誒。”

莫歧掀起眼簾，看見嘴裡還叼著一塊胡蘿卜的陳馳。

“井下的溫差比地麵小，今天天氣涼了很多，所以感覺井水不冷。”莫歧說道。

“真聰明。”陳馳拍了拍莫歧的肩膀，起身回了廚房。

莫歧仰著頭，看了眼陳馳的背影，也跟著去了廚房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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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莫歧很嚴肅地通知張遠換個房間睡。

張遠誓死不從，梗著脖子等莫歧給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

“我睡眠淺。”莫歧說道。

躺在床上的陳馳跟著說道：“我睡眠也淺。”

張遠說：“不至於吧！你們讀大學的時候不住寢室嗎？難道就沒個會打鼾的室友？！何況我打鼾的聲音又不大！”

“那也睡不著。”莫歧有些不耐煩。

張遠聽出了莫歧非趕他離開不可的意思，他舉起雙手，妥協似的說道：“要不這樣，你看，我今天晚上就不睡了，我就睜著眼到天亮，可以不？”

莫歧不友好地看著他。

陳馳不理解：“這是何苦呢？你就換個房間睡唄。”

張遠崩潰：“我還怎麼換房間啊！我總不能和女的一起睡吧！還有一個房間睡了三個男的，我還怎麼睡？”

“那你搬著椅子去堂前睡。”陳馳說。

張遠大聲道：“去堂前睡？！鬼要是來了第一個死的就是我！”

……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房間門被敲響。

“莫哥，陳哥，是我，馮初。”外麵的聲音說道。

張遠立刻屏住氣息，看了看莫歧又看陳馳，用氣聲叮囑道：“千萬彆開門。”

馮初又敲了兩次門，說道：“莫哥，你們睡了嗎？我想讓你們幫個忙……”

莫歧走到窗前，他推開窗往院子裡掃了一眼，接著轉頭對上陳馳的目光，說道：“應該是馮初。”

“我的直覺也是。”陳馳點頭。

張遠無語：“我說你們能不能彆這麼莽……”

還沒等他說完，門外的馮初又說道：“我知道打開門會有危險。我也是沒辦法了，想讓你們幫忙勸勸江白……”

顯然是馮初聽見了房間內的聲音，知道裡麵的人還沒有休息。

“她要乾什麼？”

“江白打算去祠堂找那個女人。”馮初說。

莫歧將門打開，站在門外的是穿得很單薄的馮初。

張遠趕緊將馮初拉進門，之後快速將門給關上。

“莫哥，陳哥，你們勸勸江白吧，我勸不了她了，要是去祠堂發生危險怎麼辦？”馮初一臉愁容，說道，“明明大家都有在找線索，我不知道江白她在下山之後為什麼突然就要逞能，非要去祠堂……”

“她想出一份力，怎麼能算是逞能呢。”陳馳翻過身，背對著其餘人，說道，“說不定到頭來我們都得靠她才能走出這個地方呢。”

馮初頓時搖頭說道：“這怎麼可能。我沒有彆的意思，我隻是擔心江白的安全，誰知道進了祠堂之後那個女人會對江白做什麼，大家都知道劉家村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陳馳說：“你應該尊重她的想法。”

“我在乎她的安全！”馮初突然間發狠似的吼道。

莫歧不悅地擰著眉，說：“冷靜點。”

“因為你們都不在乎她，隻有我在乎她，所以你們才會輕飄飄地說讓我尊重她的想法！我還不尊重嗎？我對她還不好嗎？”馮初不停發問。

張遠看著馮初，輕輕對莫歧說道：“他們倆談戀愛了？”

“沒有。”

“你們不願意勸江白是嗎？”馮初忽然冷靜下來。

“你如果尊重她，就應該對她有信心，不是嗎？”陳馳問，“還是說你自己膽怯，就不想她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