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語氣，原住民好像和他們還挺熟。這又是和上個世界不同的地方。

八個人停下腳步，喬彥撓撓頭，莫名其妙地說道：“什麼意思啊，這個世界是要我們角色扮演嗎？”

陳馳說：“你去跟他們套點兒話？我們在這裡等你。”

“也行。”喬彥乾脆地點頭，他放下行李，朝穿汗褂的男人去了。

過了沒一會兒，喬彥走回來，說：“有點奇怪。”

“怎麼說？”

“他們不認識我，說我是小林的朋友，從鎮上過來的。我就說大哥你眼力真好，那麼遠能看清小林是誰嘛，他指著張七說她就是小林。”

張七意外：“我？”

“對，我問了幾遍，他都要不耐煩了。”

莫歧說：“所以剛才他們那些話，都是對你說的。”

張七聳了聳肩，“我要承擔起角色扮演的重任了？提前說好，我演技很差，如果出現什麼問題，我可能會選擇動手。”

“我們都是小林的朋友嗎？”莫歧說。

“對，除了張七，他們誰也不認識。”

陳馳挑眉：“挺好的，身份都給我們安排好了。”

幾人重新邁開步子，越過池塘邊的小路，緊接著就是穿汗褂的男人正施肥的菜地。夏日的空氣中，糞便漚出來的肥料刺鼻非常，楊若雨忍不住揚手在麵前扇了扇。

“還得是小林的朋友啊，都是文化人，以後可彆跟我們一樣，又臟又臭，一輩子就隻能下地種田，做個農民！”男人一邊挑肥灑在菜地裡，一邊大聲說道。

楊若雨尷尬地臉都紅了：“我沒那個意思……”

張七拉了她一把，說道：“繼續走吧。”

“小林和你爹真像，不愧是村長的兒子，天天在鎮上念書，不稀得和我們這樣的人打交道。”

這話說完，其他原住民或掩麵低語，或嗤笑不止，一時間竟是熱鬨非常。

張七推開楊若雨，轉身就對男人說道：“對不起，我為我朋友向你道歉，不該在你澆有機肥的時候捂鼻子，傷害了你脆弱的自尊心。我就應該在你第一次陰陽怪氣的時候就動手，少說點兒屁話，這樣大家都舒坦。”

陳馳噗嗤一聲笑了，他朝莫歧胳膊上拍了拍：“快，彆站在這兒，咱們走遠一些，臭得我笑都得憋氣。”

莫歧不知道笑點在哪，他停下單純是想聽聽男人的話裡有沒有他能捕捉的信息。

男人停下澆肥的動作，寬闊的臉漲得紫紅，他緊盯著張七，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喬彥害怕極了，心驚膽戰地拉上楊若雨和張七：“趕緊走趕緊走……”

男人目送他們遠去，憤懣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操，認識幾個字還真以為自己是城裡人了！”

等池塘邊的人們遠得隻剩下小小的圓點，喬彥才長順下一口氣，說道：“我真的怕他一言不合把桶裡剩下的屎尿澆咱們身上！幸好幸好……”

陳馳笑得直不起腰來。

“剛才那個人說張七不愧是村長的兒子，”莫歧說，“看樣子角色扮演不分性彆，這些人也看不出張七的性彆不對勁兒。”

陳馳說：“小林的爸爸是村長，小林在鎮上讀書，可能現在放假回家了，村裡人喜歡把前麵兩點掛在嘴邊當麵膈應小林，看村裡人的態度，小林一家在村子裡都不討好。”

喬彥在後麵認真聽現有的線索，然後慢慢用誇張的嘴型複述給李群看。

薑楊說：“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找到村長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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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土飛揚的大路上，有男孩踩著二八杠飛速而過，麥色的皮膚成為一道掠影。兩三個紮辮子的姑娘嬉笑著路過他們，很快又小聲交談著離去。婦人手挎著菜籃子，一邊用手揩去頰上的熱汗，一邊吆喝著把狗趕回家。壯年男人手上抓著瓜子，打量他們的同時，撅嘴朝地上吐著瓜子殼。

“小林，放暑假啦？”男人笑了笑。

張七點了點頭。

“好，放假可以歇歇，讀書挺辛苦的謔。”男人咧嘴，“你爹在家裡不，叫他沒什麼事來我家喝酒，我那裡有幾瓶好的燒酒，你爹喜歡。”

“哦。”

“那個，這些都是你朋友啊？”

“對。”

“哈哈哈，看上去都是文化人，就是不一樣哈，都是文化人。”男人擺了擺手，“你們吃瓜子嗎？”

“上火。”

男人笑笑，“城裡好吃的東西挺多的謔……好，你們去玩，我去地裡看看。”

彆過男人，莫歧叫他們在原地等著，自己走遠了些找了個抱孩子的女人，笑著問道“姐，村長家怎麼走啊？”

“你是誰啊？”

“小林的朋友，我來找他玩。”

“鎮上的？”女人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著莫歧。

“是，姐，你知道去村長家的路怎麼走嗎？”

女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一手托著孩子，一手指著路口：“走到那裡，向右轉，一直走，蓋了三層樓的，就是村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