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應立月明中 帥哥,不留個聯係方式……(2 / 2)

清嘉錄 薄霧群山 3684 字 10個月前

正值西日斜照,玄黃判然。景榕到劉府時,老家院早已候在門外。“景郎君,劉相公已等候多時了。“言罷和氣地將景榕引入府中。

“老於,海亞姆是幾時到府中的?”

“回景郎君,尚未到府。”老家院恭敬答道。

前幾日聽欽離的暗探傳信說海亞姆此行是為與洛朝結盟,互通商路。如今來看,果不其然。雖然皇室並未壟斷茶業,但也不會拱手讓利於私營茶園。

“既然海亞姆還未到,就不勞引路了,去迎貴客才好。”景榕想到今日王旭文的話,隻想尋幽靜處思忖對策。烈日已暮,唯餘疊石之上樹影斑駁。景榕走進細看,原是一方嵌空通透的太湖石。

漱成一朵孤雲勢,費儘千年白浪聲。必是罕見之物,價值不菲。

景榕暗暗自嘲,自己已然千思萬緒不得解,稍有不慎連多年經營的產業都將毀於一旦,竟還有閒情看石頭。正欲行往中庭,倏然見一黑影掠過眼角。幾乎頃刻之間,劍影悄恍,寒光逼人。不到眨眼的功夫,他已被一護衛模樣的高大男子反手擒住,

景榕雖也曾遇過劫匪,可這次來者的行動實在過快,著實讓他受了一驚。

那侍衛見景榕並無身手,才意識到自己魯莽了。但已然是抓了人,主人既未開口也就並無放開景榕的意思。

“襲明,不得無禮。”那侍衛的主人見狀有些失措,隻是被夜色掩蓋了幾分,隻堪於語氣中微露。

遠看那主人身量挺拔,一身墨色窄袖窄身錦袍。因疾走腰帶上佩玉撞擊而發出了珩鐺佩環的清脆響聲。

“是。”葉襲明聞言才罷。

“恕在下眼拙,不知是哪家的貴人,在市舶司府邸公然刀劍相逼。”景榕揉著吃痛的肩,自然是沒好氣地抱怨道。自己行商成名多年,自然是備受尊敬,何曾再受過這等野蠻之舉?

葉襲明已站回了那玄衣郎君的身後。

“家仆無狀,還請郎君海涵。”那郎君拱手作揖道。

“在下不敢,隻是已經入夜了,郎君在劉相公府中走動。莫不是市舶司相公的……”景榕停頓了一會兒,本是想說門客,卻因那人麵生的很不敢斷言。

“大膽!”誰知在葉襲明耳中卻帶了羞辱的意味,快劍下一刻便又貼在景榕側頸。

“我瞧那亭子不錯,你不如去坐坐。”玄衣郎君自瞧尷尬,隻打發走了下屬。

“多有冒犯,實在是對不住。不知郎君貴姓,改日必登門致歉。”

“不才景榕,郎君談吐不凡,景某若為此等小事斤斤計較倒顯得是某心胸狹隘了。”景榕方才情急這才注意到,他腰間的一對璜玉。

在洛朝,有身份地位的人方能腰懸佩玉,就算是富可敵國,商賈佩玉也是違綱亂紀之事。古人言,玉聲貴清越。來者必定位高權重。景榕雖在羌州駟馬高車,處尊居顯,卻不敢真得罪什麼朝廷中的貴人。

“在下謝征,不知景兄在此閒步可也是來看遊息的?”

“遊息?”

那男子走到那方太湖石麵前,夜色沉沉,借著月光灑下的一抹光亮,勾勒出了他俊美的輪廓。背手道,“這方太湖石名為遊息,矗如峰巒,列如屏障,於蒼渾之中,時露倩秀之致。與這池水相映成趣,可謂山得水而活。”

“久聞劉相公好石如命,果然獨具一格。景某隻是附庸風雅罷了。”景榕笑道。

借著竹葉間的縫隙裡傾瀉下的月光,景榕這下方瞧見了那郎君的真容。肅肅如鬆下風不自藻飾,天質自然。除了自家兄長寧方晏,景榕自負看輕天下美人,今日一比,竟有自慚形穢之感。

“再有靈性也不過是塊石頭罷了,而需采人度奇巧取鑿,貫巨索絞而出,過程頗為艱辛。而這辛苦勞作得取之物,在商人手中待價而沽,最後成了權貴者的玩物,他們卻隻得微薄酬勞。”

君子所履,小人所視。

景榕深明世道向來如此,非以一己之力所能改變。隻是歎那人身居高位卻能體恤民情之懇切,但是又驚覺自己不也是個商人。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是葉襲明又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謝征身後,輕聲與他說了幾句話。

謝征聞言微蹙眉, “景兄,在下家中有變先行告辭,祈蒙見恕。”,說完便匆匆離開了。

”羌州何時出了這麼個人物。”景榕正念叨著,便聽到老於提著燈籠走過來,

“景郎君,老爺喊您用膳啦。”

”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