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榕?”謝雲澤試探的答。
“你認識他?他現在……”沈星成失笑。
“被劫持了。”話音未落便聽許中宵開口。
許中宵也受了不輕的傷,現在貿然上山攻營地顯然非明智之舉。於是沈星成帶著幾人尋了處山洞,先行商量對策。
沈星成在第二次聞到那迷藥異香時,便覺得不對勁,而在看到那群持刀蒙麵的黑衣人與被圍困的郎君之後,這種不對勁更是放大了數十倍。拖著一堆山賊返回山洞的沈星成不由得咋舌,卮言的運氣怎這般差,這怕不是一下子惹到兩批人啊……不對,腦海中突兀的閃過剛剛的冷麵美人,說不準是三批人。
幸好之前打暈的山賊還在,借著許中宵那張黑透了的臉,不輕不重的逼問幾句,那幾個不成器的山賊便什麼都招了。
佘柯山的九龍寨在這地方上作威作福已經數十年,不僅因為這山勢險要,易守難攻,寨子裡人才齊全,更是因為勾結了附近的地方官府,若是官銀之類的朝廷要物,九龍寨一概不搶。
但若是行旅商販經過,那便是要搶個一概不留,而其中大部分重要的搶劫案件又被地方官府壓下,如此循環往來,九龍寨的氣焰是愈發強盛。
隻是兩個月前,九龍寨突然新上任了一位二當家,原來的二當家早在幾年前就去世了,大當家也已纏綿病榻數個月,意識時清醒時不清醒。而寨子裡原本大小事務統統由三當家掌管,卻突然來了個年紀輕輕的二當家,還是由病榻上的大當家親口承認的,這三當家麵上掛著笑但背地裡是把大當家二當家罵了個遍,不到兩個月這寨子就開始分崩離析……
“噌!”山洞響起一聲清脆的劍出鞘聲。
“啊!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尖銳的劍尖直指著山賊的脖頸。
“我沒興趣聽這些,我隻要上山的路。”
一旁靠在石壁上的沈星成不經意瞟到許中宵越來越可怕的眼神,連忙起身隔開他與山賊,“行了,你出去站會兒,你再呆在此處怕是這群家夥被你嚇到說不出話。”眼看許中宵還要皺眉拒絕,
“你還要不要救卮言了?”一句話輕飄飄地便梗住了許中宵湧到嗓子眼的拒絕。許中宵咬了咬牙,再次瞪了眼戰戰兢兢的那群山賊,望回沈星成,擠出幾個字。
“你最好說到做到。”
看著許中宵大步走出的背影,沈星成歎了口氣,這家夥哪兒都不錯,可惜就是在涉及卮言的事上太感情用事。
轉身回到佝僂著身的山賊跟前,沈星成又是掛上了平常的笑容,吊兒郎當的注視著依舊發著顫的山賊,雖然之前的許中宵嚇人,但難道幾招便把他們全部打趴下的沈星成就不嚇人了嗎……
“放心,我不問上山的路?”沈星成“安慰”道。
“啊?”眾人齊聲。
“這些黑衣人是你們的同夥嗎?”沈星辰扯下地上自儘的幾具屍首的麵紗,沉聲道。
“不認識,山上已經很久沒有來新人了。”他們連忙搖頭。
這個回答和他的猜想一致,黑衣人紀律嚴明訓練有素。而且寧可自殺也不願出賣雇主,確實不可能是貪生怕死的土匪。
謝征剛剛說,刺客是衝他來的。也就是說,刺客剛開始把卮言當成目標了。這什麼殺手啊,職業素養也太差了……沈星辰不禁感歎。
“這藥呢,是北歧藥宗的關門弟子給我的,據說一顆下肚啊,就似千條毒蟲在五臟六腑遊竄噬咬直到肝臟俱裂,此人將會被毒蟲便會咬斷心脈致死。”說罷撇了一眼山賊,“嘖嘖,我還沒試過呢,兄弟你多忍著點。”瓶子還沒打開,地上的山匪便改了神色。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我們真的不認識這些人啊……”
“我知道啊,我要的是上山的密道。”沈星辰不耐煩的說,說著就要把藥倒出來。
“我說我說!”
不出半炷香的功夫沈星成便從山洞中走出來,許中宵麵無表情地盯著滿臉笑意的人,“太慢了。”
“行了,”沈星成想要拍拍其肩,卻被對方躲了開來,也不尷尬,順著拍了拍自己的手,“路問出來了,你找兩個人管著他們,便可以出發了。”
“不用留個人帶路?”許中宵皺眉問道。
“不必,路線我問的很清楚,這寨子今天一半的人還恰好不在,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叼著根草抬頭眯著眼望了望烈日下蒼翠欲滴的群山。
山寨裡,景榕醒來時第一眼見到的是一個獨坐的背影,仿佛那人一直都是這樣自處的。掙紮著起身的聲音似乎驚動了那人,見他緩緩回過神。
“醒了?”海亞姆的語氣毫無關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