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許中宵都沉著臉一言不發。景榕不知道自己何處又得罪了他,“中宵,你說那兩人是何關係?”
“不知。”許中宵抱著劍目不斜視地騎著馬。
“那女子必是官宦家的小娘子,才出落的這般方桃譬李。”
“嗯。”
“那麼多年,怎也不見你對小娘子有何興趣?”景榕知道許中宵不經逗,偏要試探。
“你倒是感興趣的很。”
景榕不知有沒有聽出他語氣裡帶著一絲幽怨,自說自話地揣測那女子的家世背景來。
紫陌通往洛朝最輝煌璀璨的國都——安元,在天為元,在人為仁。先皇以仁德立國,慶元取義百姓安寧,仁德治國。
許久不來安元,景榕最懷念的還是城南一家食肆的獐豝和鹿脯。臨近城門,人聲漸漸喧鬨了起來,景榕掀開羅幕,入目的是沿途的走販,和熙熙攘攘的車馬和行人,不禁感歎,未曾想此生還會踏上這裡。再往裡行穿過主街道便是縱橫錯落的高門大宅了。
就在這時,景榕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不知從何處竄出來的沈星成,便知道這餐飯是吃不成了。“薑娘子,今日的情況恐怕多有不便,我們就不叨擾了。”景榕隔著馬車喊道。
裡麵的人似乎緩過神,許久才回應道。“郎君貴姓,家住何處?好讓廝兒送上拜帖。”
“不才景榕,送到城南淞園便是了。”
薑弋瑤微吃了一驚,聽母親說起過那淞園是一位外地的富商所建。剛建成時,想為自己的女兒招得佳婿的員外,參觀賞景的豪族貴婦,相約踏春的騷人墨客絡繹不絕。不隻是園子的名氣,還是主人的聲望,此番盛況竟維持了三日之久。
原來他們口中的大人物,就是眼前這位俊俏郎君。
“今日多謝郎君救命之恩,改日弋瑤定登門拜謝!”
景榕與薑弋瑤一行人彆過後,沈星成輕車熟路地爬上了他的馬車。急切地向他打聽那馬車的小娘子。
“英雄救美這等好戲怎麼不等等我啊。”說罷頗為惋惜地往遠去的馬車那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
“那他們怕是沒命回京城了。”景榕挑眉。
沈星成歎息道,“我是說,為什麼每次這等好事都輪不到我啊。”
景榕:“……“
城南這園子是景榕親自選的址,依山傍水風景如畫,而且離安元的皇城也隻有半個時辰的車程。最重要的是,這也是他長大的地方,承載著和母親的僅有的那點回憶。
池管事進門便彙報道,“景郎君,房間準備妥當了。官家方才派人傳信過來了,明日召郎君入宮覲見。”。
“瞧,我這前腳剛到,後腳便傳召了。”景榕笑道。
“許是官家求賢如渴。”
景榕長歎一口氣,“未可知啊……”
“對了星成,兄長前幾日傳信給我說讓我問問月兒近來可曾在何處見過千刃。千刃是為何物?”
沈星成沉默片刻,多年前一代宗師傅燁行便是被仇家下了這毒,對手才能在決戰中不戰而勝。“怎麼這毒又重出江湖了?”
“你的意思是,千刃曾出現過麼?”
“還記得你師尊的老相好麼?”
“什麼老相好!你給我放尊重點!”
“好好好,你們師尊的……知己,在決戰中突然毒發,才被步天寧一劍致命。後來據江湖傳言,傅劍仙中的毒就是千刃。”
“步天寧是北岐劍宗,難道兄長是覺得,千刃是從北岐傳來的?”
“就算是北岐傳來的,和月兒有何關係?這千頃之國,又非隻有她一人懂醫術。”沈星成忙道。
景榕忍不住打斷,調侃道,“我還沒說月兒,你怎麼先較勁起來了。不過……”
“你倒是說啊祖宗。”
“這些年北岐的邊境確實安靜的不像話,也不知道……”
“哎行了行了,這話千萬彆給小月兒聽到去了。”
“月兒又不在……”景榕委屈道。
次日,景榕進宮時正逢群臣下朝。他遠遠地看了一眼,身著幾乎一模一樣的的官服淹沒在人群中。
“我今早聽小廝兒們說,昨日西市的秦悅坊出事了,連皇城司的人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