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於舒然一天到晚對他不理不睬,平日常常叫那個長安來府上就算了,現在還跟另外兩個男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有說有笑,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他見於舒然跟兩人告辭走了回來,便笑著問她:“王妃何時跟蘇墨啟和寧安侯走得這麼近了?”
於舒然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沒什麼。王爺,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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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舒然剛回屋,景知隱就跟了進來。
“王爺?”於舒然嚇了一跳,“你怎麼也來了?這賓客都還沒走。”
景知隱一把拉過她,“他們自己玩累就會走,倒是王妃你,近日為何對我如此冷淡?”
於舒然彆過了頭,“王爺想多了,我並沒有。”
景知隱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轉過她的頭就要吻上去。
“王爺。”於舒然用力推著他的胸口。
景知隱停下來看著她,“還說沒有。你近日不都是像這樣拒絕我的嗎?”
於舒然半天才說道:“那是因為王爺你硬來。”
“哼,硬來?”景知隱看著她的眼睛,“我給你送的東西,對你的關心,你是看不見是嗎?”
於舒然眉頭一擰,“王爺給我送東西就是為了讓我乖乖聽你的話,這種時候不反抗你嗎?”
景知隱看她眼裡含水,咬著牙說道:“不許哭。那你說說要我怎樣?你寧願每日跟那長安在府上畫畫也不願看我一眼。跟蘇墨啟寧擎也能說說笑笑,見到我就要走。”
於舒然瞪著眼睛不讓眼淚流下來,“我跟長安隻是朋友,跟蘇墨啟寧安侯也沒什麼。”
“朋友?”景知隱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這麼說我連一個朋友也不如?那長安小白臉到底有什麼好的?”
他眯起了眼睛,“還是說你對那小白臉……我就說你怎會無緣無故讓個男人來做貼身衣物,於舒然,你過分了。”
“長安不是那種人,我跟他也隻是朋友。”於舒然還是沒忍住,眉頭一皺眼淚滑了下來。
景知隱看著她恨恨地說道:“好,我就讓你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那樣的人。”
於舒然聲音顫抖著,“你想乾什麼?”
景知隱沒有回答,砰地推開門走了。
他剛回書房,小廝就貼上來說道:“寧安侯的那個香囊,王妃的確有一個相似的,不過這香囊是長安公子做的。”
景知隱冷笑了一聲,咬牙切齒道:“果然是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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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息跟雲山在工作室裡打包做好的內衣,她最近幾乎是手把手帶著雲山在做各種事,雲山也聰明,什麼都學得很快。
“好了,今日就休息吧,辛苦你了。”鬆息起身揉了揉腰,“明日我給王妃送去。”
“我不辛苦。”雲山幫她捏了捏肩,“明日我去幾個木工坊談談價錢。”
“你一個人可以嗎?”
“公子放心,我可以的。”
雲山最近又學會了許多東西,很是開心。
鬆息笑了笑,拉著她走出工作室,“今日天黑得好晚。”
“今日是夏至,公子忘了嗎?”
“夏至啊,”鬆息伸了個懶腰,“今天確實挺長的,累死我了。我去洗個澡,你也快去休息吧。”
她洗完澡,一路看著天上的星星,哼著歌回了臥房。
她剛進房間就被一股力量推到了一邊。
她看著眼前的人,眨了眨眼,半晌才開口,“侯爺?”
寧擎躬身把她壓在牆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侯爺?”
他靠得越來越近,鬆息隻能側過頭留出一些距離,她怕自己又像上次一樣,忍不住親上去,“侯爺這麼晚來有什麼事嗎?”
寧擎見她撇過了頭,倒是順勢貼上她耳朵,“鬆息,你為什麼這麼奇怪?”
他忍不住深吸起她身上的味道,靠得這麼近,更好聞了。
“啊?”鬆息耳邊癢酥酥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侯爺你喝酒了?”
寧擎這才往後撤了些,低聲道:“你不喜歡?”
她咬了咬嘴唇,有些不敢看他,“倒也不是。”
他每次喝過酒後就跟平時有些不一樣,上一次在瑞王府也是。可她不僅不討厭他這樣,看著他眼神迷離的樣子,聽著他低沉的嗓音,反而更加悸動。
寧擎輕輕一笑,又貼近了些,“你現在這樣倒是不奇怪了。”
鬆息任由他靠近,輕輕問道:“我怎麼奇怪了?”
寧擎掌心貼著她的腦袋輕撫她的頭發,然後在發尾夾起一小撮發絲,“你頭發為何這麼短……”
鬆息還以為他要說個什麼呢,“這樣方便……”
“……還這麼美?”寧擎鬆掉指間的發絲撫上她的臉頰,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為何總是做些讓我不明白的事?”
他的指尖在她的脖間輕輕摩挲著,眼睛又不由自主地看向那雙微微張著的嘴唇,那日從他嘴角擦過的溫潤柔軟,他皺著眉,“你為何總是讓我忍不住做些奇怪的事……”
鬆息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了,麵對他有些熾熱的目光和越來越靠近的臉,隻能喉間輕道:“侯爺?”
雲山的聲音忽然響起,“公子,你掉了件衣裳在外麵,我給你拿進來。”
雲山推門而入,看到她一人貼著牆站著,滿臉通紅,“公子你在做什麼啊?”
鬆息靠著牆半蹲起來,“哦,這個叫靠牆靜蹲,做運動呢。”
“哦。”雲山把手上的衣裳放在一旁,“你衣裳掉門外了都不知道。”
“啊,我沒注意,謝謝你。你快去休息吧。”
“嗯,公子也早點休息。”雲山走出去前又看了她一眼,這屋裡怎麼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呢。
雲山離開後,鬆息吐了一大口氣,腿一軟靠著牆坐了下來。
等心情稍微平複了些,她才起身小聲喊道:“侯爺?”
“寧擎?”
他這也走得太快了吧。
算了。
她滅了蠟燭,躺上床,閉上眼睛,嘴角卻勾了起來,好歹知道他沒有討厭自己了。
寧擎在屋外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靠著牆坐了下來,抬頭看著滿天繁星,心從來沒有像這樣亂過。
第二日,他睡到了午時才醒來,想到自己昨晚的所作所為,歎了一口氣。
他走進書房,拿起桌上昨日被自己揉成一團的公函小心翼翼地展開。
皺巴巴的公函突兀地以“鬆息”兩個字結尾。
他重新拿了張紙,謄寫起公函。
一旁的書忽然滑落掉在了地上,他抬起頭看到本來被蓋在書下的沙鷹,好不容易靜下來的心突然又亂了。
他看了半晌,放下筆,拿著沙鷹起身去了院子裡,對著樹上的沙袋,瘋狂地射擊,一下,兩下,十下,二十下,三十下……
手裡的沙鷹忽然“啪”的一響,無論他再怎麼扣動扳機,子彈都穩穩地卡在彈匣裡,壞了。
他急步往外走,走到半路又停下,轉身回了書房。
他耐心處理完耽擱了幾日的公函,抬頭一看,天色已經不早了。
他拿著壞掉的沙鷹去了竹南街,正好撞見風馳慌慌張張地跑進院子裡,雲山見到風馳回來,也著急道:“如何?”
風馳搖了搖頭,“王妃那邊說公子午時就走了。”
雲山眉頭緊皺,來回踱步,然後轉身朝門外走去,“還是去報官吧。”
“我去。”風馳攔住她,轉身出了院子。
寧擎聞聲從屋頂躍下,從正門走進去,喊道:“雲山,我找你家公子有事。”
雲山趕來,看到他立刻有些繃不住了,“侯爺,我家公子不見了。”
“怎麼回事?”
雲山努力鎮定下來,“公子今日去給王妃送衣服,我去木工坊談木偶的價格,可我回來了公子都還沒回來。風馳剛剛去瑞王府問,王妃說公子午時就離開了。”
她憋著眼淚,看著寧擎懇求道:“還請侯爺幫忙找找我家公子。”
寧擎握緊拳頭,“知道了。你在家等著你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