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桌前,又把白軒罿親筆寫的地址小心翼翼的折好,放進桌子的抽屜裡,突然一縷耀眼的金光映入她的眼中,是一把兩股金釵,不知是誰的,她拿起端詳了片刻,又放到了桌子上,想當明天再去問問是誰的。
她又從箱子裡拿出古琴,放到桌上,用手在琴弦上彈了起來,她此時的心情難以表達,隻有通過琴聲來抒發出來。
第二日清晨,雪小晴聽見有敲門聲,就去開了門,蘇玉寶和著幾個人正站在門口。
“玉寶什麼事?”
蘇玉寶走進了門內,掃了一圈說:“昨兒我的東西丟了,我來看看是不是有什麼缺心眼兒的小毛賊偷了去?”
雪小晴想到了昨晚的金釵,說:“玉寶丟的可是一隻金釵?”
“你怎麼知道?”
雪小晴拿出昨晚的那隻釵給蘇玉寶看。
蘇玉寶頓時罵道:“我看你平日裡中規中矩,沒料你竟偷我的東西!”
“玉寶我沒有,這隻釵昨晚無緣無故出現在我桌子上,我也不知道。”
“你還要撒謊!”
蘇玉寶帶來的那幾人扯著雪小晴的頭發就往牆上撞。
“玉寶,真不是我偷的。”
蘇玉寶拿出一把小刀在雪小晴的臉上劃了十幾條血淋淋的口子,血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淌,衣襟瞬時布滿血色,她一時竟忘了叫出聲。
“玉寶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雪小晴想要掙脫出她的一隻手,向蘇玉寶伸去,卻不小心碰到了那把刀,蘇玉寶沒拿穩刀,刀刃就劃到了手。
“你居然敢劃我的手!窗子打開,把她的手伸出去!”雪小晴掙紮著,那幾人抓著她的手向窗外伸去,外麵的陽光像毒藥般的灑過來,她的手在陽光下似火一樣的灼燒著。
“啊!”
這比刀在臉上劃上十幾下還痛,那白皙的手臂上冒著濃煙,幾乎快要看不見那漂亮的手。
“玉寶,你放了我吧。”
她的聲音幾乎是一種哀求,又帶著點嘎咽,她的手疼的失去了知覺;那些人把她那隻手伸進來時,隻能看到大致的形狀,像是風乾了的乾屍,她抱著那隻原本是白嫩的手不住的哭泣,她不敢出聲,怕又惹出什麼事來。
“今天先給你個教訓,下次可沒那麼容易放過你。”
等蘇玉寶她們走出房門後,她才支支吾吾地哭出了聲,好痛,她原以為變成鬼後就不用像活人一樣經曆那些痛苦,可鬼也是有活人來的,怎能不一樣?
她拿出鏡子看著自己,她不再那麼好看了,那張近似血肉模糊的臉和枯枝似的,手真的好醜;她現在已經顧不上那張臉了,她在想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把這件事告訴樹妖叔叔?但這又能怎樣呢?又有誰信?若真是這樣,她在從音寺根本沒有立足的餘地,雖然她也報了恩,但是她還不想離開這人世間,還有他所留戀的,她隻有選擇忍氣吞聲。
“好姐姐,我見到玉寶從你這一臉黑的出來,怎麼了?”
雪小晴把臉轉了過去,朱真真就對上了那已毀容的臉。
“好姐姐,你的臉……還有你的手?”
雪小晴上前抱住朱真真,哭的更狠了。
“好姐姐先彆哭了,到底怎麼了?”
雪小晴想找個人來傾訴,就帶著哭腔的把事原原本本說給朱真真聽。
“你不認為你很奇怪嗎?你撿到了東西就應該及時還,這也怨不得人家,你生前的時候家裡人沒說過你嗎?”
雪小晴現在猶如掉入了寒冷的冰窟裡,她好想要現在有人會去安慰她,但朱真真似以是不放過她。
“你家裡人應該是正常人吧,不會跟你一樣吧?”
這話好比當頭一棒,朱真真沒去安慰她,反倒火上澆油;雪小晴莫不做聲,她隻能認著朱真真說,隻當是無心的。
等人走後,她收拾好房間,拿出紗布把那隻害人的手臂給纏上了,又拿出麵紗把臉遮住,她不敢再看那張臉,從前那麼美的,這以後在那人的麵前,會不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不敢往下再想,她也不是沒經曆過這種,她拿出筆和紙,隻想要那人關心自己一下,也隻剩一點關懷,隻那麼點微不足道的也好。
“恩公,今天過的好嗎?天寒,你若覺得冷,我可以做幾件衣服給你,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嗯……還有就是我在我所呆的地方背棄零了臉還被劃了,我有些害怕,不知道怎麼辦?”
她寫完後反反複複的看了一遍又一遍,重寫了都不知道多少次;她怕他那最好的恩公也像朱真真那樣對她漠不關心,也怕說多了人家覺得心煩。
好不容易寫的滿意了,又拿起來看,這回她又嫌自己寫的字太醜了,又重寫了幾遍;寫好後小心翼翼的將信卷起來,此時她覺得這不是一封信,而是比真金白銀還珍貴的西。
她把鴿子從鳥籠中揪出來,救輕輕撫摸著。
“小鴿子呀,小鴿子,你一定不要認錯路啊,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代表希望的小白鴿帶著信件飛往了城內。
一柱香後,小白鴿又飛了回來,雪小晴知道不僅小白鴿找到了,而且那人也回信了,她激動地取下綁在鴿子腳上的信打開。
“我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你信中所說的我些許明白,女人多的地方是這樣,我跟你說兩個法子;第一個保持沉默不去理會,第二個起來反抗。但我還是建議你反抗,不然你會很難受的,希望這些能幫到你。”
信的最後還畫上了一個笑臉,她的心裡好暖,她第一次體會到被人關心的感覺,原來這麼溫暖。
她對白軒罿的愛似乎更深了,她想牢牢抓住這唯一關心她的人,但道德告訴她,不能這樣,人鬼殊途是沒有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