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佛羅倫薩 RUI再也沒有回到……(1 / 2)

RUI喜歡佛羅倫薩。

這個小城能帶給他最安寧美好的生活,有鴿子散步的廣場,安靜的教堂,充滿藝術氣息的美術館,甚至休息日漫無目的地在街邊散步,和吟遊詩人聊上幾句,都能讓他感到舒適安寧。

即使沒有Gabriel。

他知道那個人不甘心在這種小地方的警局昏沉度日,午餐之後RUI每一次沏一壺紅茶慢條斯理地講述他昨天傍晚又去了什麼地方散步見到了什麼人發現哪片樓後麵的草場特彆漂亮,在這樣的時候,對方總是會微笑著聽他講完,眼神中透著心不在焉。

他從不打斷他,直到RUI發覺自己已經不知不覺間說得太多,多到紅茶已經被對方喝完,才停下來,沉默一小會。

然後Gabriel會說,RUI,你果然很喜歡這裡。

RUI知道對方還想說些什麼彆的,比如“我也很喜歡佛羅倫薩但是實在隻適合養生”,比如“RUI我想去其他城市工作多積累一些經驗”,比如“這裡安定平和對國際刑警來說真的不適合發展”

但是既然對方每次都不提,他也願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安定平和的環境對他來說再好不過,他寧願自己的專業根本毫無用武之地。如果閒到失業就去開一家畫廊或者當個散漫的作家,甚至去哪個二流學校當一個微不足道的心理老師,那樣的日子會比在警局好得多,他會有更多的時間去散步,安慰街邊哭泣的孩子或者同長者閒聊人生。

早晚有一天會失去Gabriel,RUI很清楚這一點,他隻不過希望這個日期稍微晚些,最好晚到他某一天在同變態的犯罪者談判時被莫名其妙地殺死,好吧,RUI是個悲觀主義的妄想狂,他沒有辦法想象自己壽終正寢的樣子。

如果真的有一天,犯罪心理學家死在變態的犯罪者手中,那也算是他對自己熱愛的心理學的最後貢獻了。

他希望自己閉上眼睛時最後見到的是Gabriel。

直到某一天的午後,RUI在結束了上午的工作之後繼續沏茶等待對方每天一次的閒談時光,那一天沒什麼不同,沒有特彆的案子,沒有暴躁不安的犯罪者,沒有蠢蠢欲動的不安寧的預兆,沒有陰沉糟糕的天氣,午後的陽光像平時一樣筆直地照到他側臉,他閉上眼睛在想對方遲到的理由,希望不是出了什麼嚴重的刑事案件。

之後匆匆趕來的阿根廷人喘著粗氣打開他的門,RUI還微笑地對他說午安。

“RUI,親愛的RUI,你真應該為我感到高興,我的申請通過了,我可以去總部了!親愛的那裡都是些有名的大人物,我竟然要和他們一起工作,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帶著南美腔的意大利語讓他微微發怔,RUI微笑著站起來想擁抱對方,卻碰掉了桌上的一杯紅茶,隨著玻璃四散飛濺的聲音,RUI停住了一下,簡單笑笑,“恭喜你,Gabriel。”

他知道自己謹小慎微,從來沒失手碰掉過任何東西。

阿根廷人對這種小插曲根本不介意,他又繼續以高昂的情緒說道,“RUI,跟我一起走吧,你看,你的實習期滿了,總部早就想讓你回去,你每一次都拒絕,這些我都知道。”

可是真遺憾,Gabriel,拒絕總部並不是為了你。

RUI搖頭,拉過對方坐下,把新的杯子倒滿紅茶,他沏的茶顏色非常漂亮,像是某種藝術品。對於簡單的事情他一向執著。

“Gabriel,我喜歡佛羅倫薩。”

對方皺著眉仔細打量他,之後噗地笑了出來,阿根廷男人攤手,“這我當然知道,我保證以後如果有假期就帶你回來度假,好不好?就這樣說定了。我得趕回去處理些其他事情……”

RUI拉住要對方的手腕,他很少有主動的動作,對方一臉驚奇,俯下身來想要索吻。

“Gabriel,你聽我說。”

兩個人的嘴唇相距隻有十公分,RUI覺得胸口很悶,他想傳達出雖然讓他疼痛但是他最終下的決定,又不想太過直白,讓對方掃興。

“不許說。”

RUI睜著眼睛被對方吻住,阿根廷人並沒有平日那樣體貼,由於情緒興奮所致,他把這個吻發揮得有些凶殘,好像接下來的是世界末日,又或許是重生。

RUI想,那大概是最後一個吻了,於是他也很小心地聞著對方身上淡淡的須後水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