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道了再見,掛斷。
“你隨便跟老爺子說些什麼有的沒的啊!”見電話掛斷,金毛狼撐起上半身抗議,“我都說了沒事了……”
又一次被不客氣地按進枕頭裡,托蒂大吼著你想悶死我啊混蛋。
但是他馬上又想起了什麼,嗚嗚地在枕頭裡小聲嘟囔著,沒再用力抬頭。
內斯塔拿著藥水和棉球,抽搐不已,聽力好真是罪過,那隻金毛狼嘟囔著的句子他聽了個清清楚楚——桑德羅你是不是不敢看我。
歎氣,繼續上藥,儘力控製自己不在他後背上戳上一記以示報複。
傷痕確實不算太嚴重,他們之前打架之後悲慘程度可能比這個更甚,但據皮爾洛說腰上可能有輕微挫傷,反正這金毛混蛋嘴巴死緊,到底疼不疼根本不能信任他的說法。
“你在練肺活量?”內斯塔單手扯扯離他比較近的一撮金發,“起來起來,憋死了就丟人丟大了。”
托蒂把頭扭向反方向,大口喘氣,看起來像鬨彆扭的小孩。
“話說,”內斯塔故作輕鬆,“既然你都把我的提議否決了,我就當你默認了。”
“我反悔了行麼?”
挑了個比較有肉的地方用力一掐,果不其然聽到刺耳狼嚎,內斯塔輕戳對方腰眼,“我可給你機會了。你不好好把握,活該,現在時效已過上訴無效。”
“你這得了便宜賣乖的語氣真讓人不爽……”
內斯塔低頭,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差不多把藥水塗滿裸/露的傷口之後,拍拍對方的脖頸,“起來,換繃帶。”
對方沒動。
“弗蘭?”
……
內斯塔摸上金發,用力揉。
“桑德羅,”麵向另外一側的托蒂小聲說著,內斯塔看不到他的表情,猜想起來應該是有些沮喪,“我是不是很糟糕……”
……
“我好像什麼事情都做不好……當時信誓旦旦地說要照顧好RUI還要拿到分數,結果變成現在這樣……RUI受傷,我覺得全都是我的責任……剛剛老爺子說就算我在那也沒辦法,讓我稍微好過一點……但是……”
內斯塔輕輕拍著對方的頭,把金色頭發抓得亂七八糟。
“但是我還是不爽……去他媽的國際刑警吧都是群混蛋!昨天還關我禁閉今天又他媽找老爺子遊說我,我才不要當什麼狗屁國際刑警呢!”
“你想回羅馬?”內斯塔突兀問了一句,他感覺自己有些屏住呼吸期待答案。
“……雖然我好像總是惹禍,組長應該也不怎麼喜歡我,但是……像老爺子說的,就這麼夾著尾巴回去太他媽丟人了……”托蒂吹著落到他臉上的金發,一下又一下。
“這麼說你還是想回去?”
“……我想和你們一起……”
……
用力拍了一下埋在被子底下的屁股,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某人又嗷一聲撐起上半身抗議,目光終於對上,他們誰都沒躲。
黑色的和碧綠色的瞳孔互相凝望著,幾秒鐘之後,內斯塔撐住頭閉上眼睛微笑,托蒂又趴回床上,撅嘴噤鼻子閉上眼睛皺眉頭,像是死活要表現他一點都不高興的樣子。
下一秒鐘內斯塔站起來扯著對方的手臂把羅馬狼拎起來,動手拆他腰上的紗布,動作小心謹慎,頗有隊醫風格。
上好藥水,換上新繃帶,姿勢不太方便,內斯塔把頭伸到對方肩膀後麵,半摟著他,把紗布一圈一圈纏上去。
本來準備抗議的托蒂慢慢抬起手配合他的動作,兩個人湊得很近,太近了,甚至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發絲互相刮蹭的聲音,溫熱的皮膚相互輻射,一點點變暖,又慢慢燙起來。
托蒂的手一直尷尬地舉著,直到有些累,就放到對方肩膀上掛著。
那看起來好像一個冗長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