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昆侖古鏡 宇文拓手中已有軒轅劍……(2 / 2)

嫣紅的手掌似在顫動,我微微皺眉,不能讓她壞了我的計劃,連忙按住了她的手臂。她這時忽然抬起頭,臉上竟是淚痕漣漣!我暗叫不妙。隻好編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瞧,我的婢女也被嚇哭了!”眼眸一轉,趁機反問道:“斛律將軍又怎會在這裡呢……哦!一定是隨宇文太師來的吧。可為何不見宇文太師?寧珂本來想叫他一起來捉蝴蝶的,可府上門人卻說他不在呢。”

斛律安笑容忽然有些尷尬,“郡主切莫胡說……屬下這次隻是單獨前來……因為聽說……這裡夜間有妖怪出沒。此間甚是危險,屬下還是送郡主回去吧。”我心下好笑,斛律安果然愚鈍,撒謊並不高明,隨即我又裝作神情天真,故意問道:“妖怪?這個妖怪好笨哦!前麵就是千佛寺,難道不怕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嗎?”

斛律安嘴角一僵,“額……所以它才被屬下殺死了。”我心下冷哼一聲:他倒是詭辯得狡猾。

然而為何隻見斛律安一人在此,宇文拓和韓騰呢?乍見斛律安時,他全然武裝戒備,可見他已知有人跟蹤,所以在此守候。這麼看來宇文拓和韓騰亦不會離太遠的地方。

便繼續糾纏道:“斛律將軍,你一定知道宇文太師在那裡。平日他出門時你總跟在他左右的,這次你也肯定知道,寧珂要宇文太師陪我捉蝴蝶!”我故意做出一副嬌蠻的樣子,斛律安似乎也被我弄得尷尬,卻始終不肯吐露宇文拓的去向。他倒是愚忠。

心念至此,實不願意繼續下去,便喚了一聲“斛律將軍”,他目光投來,卻被我一道驚雷劈下,瞬間沒有了知覺。

嫣紅忙快步上前,探了他的鼻息,轉頭時已然淚眼朦朧,哀怨道:“小姐,趁他心思鬆懈,你為何不殺了他!”

我冷冷道:“殺他何必要用自己的手?再者……”眼眸定定轉向已昏迷的斛律安,“此人雖然可惡,卻有些用處。若用法術迷惑他的心智,作為安插在宇文拓身邊的眼線,不失為一良策。”又將目光投向嫣紅,“你將忘憂散給他服下,我獨孤寧珂的好人麵孔還得繼續裝下去;然後對他下一道失魂咒,這樣一來,平日他亦是如常,但隻要法術催動,他便完全成了我們的俘虜。”

嫣紅領命,長歎一氣,搖頭說道:“嫣紅畢竟小女子心性了……”

我讓嫣紅一個人留在原地處理斛律安,獨自一個人前行,她擔心道:“夜間諸多詭秘妖孽夜行,嫣紅法力固然不高,可小姐你——”她想說我法力微薄,隻有一道驚雷護身,卻猶豫沒有說下去,害怕惹怒了我。

我也不去計較,隻覺得這樣磨磨蹭蹭,拖拖拉拉,待解決了斛律安,宇文拓與韓騰早就打道回府了。便安慰了幾番,還是覺得一個人前進。

途中我不斷思量,宇文拓等人到底會去想何方?又是什麼引得他們出府連夜查詢?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

經過層層石洞叢林,走到一座山洞門前,忽然火光微動搖曳,又似有人聲。我上前聽去,真是魔主保佑,那人不是韓騰是誰?隻聽韓騰說道:“太師,原來這便是上古神器之一的昆侖鏡麼?”他問的定是宇文拓了,但宇文拓沉吟半響,忽然說道:“什麼人在洞外偷聽!”我心下冷然笑之,本來隻是覺得宇文拓的行徑古怪非常,卻不料這次竟能尋覓到昆侖鏡。夜寒啊夜寒,你雖死得淒慘,卻也不過一隻妖鳥,真算是死得其所了。

轉瞬之間,我已悄然走進山洞,宇文拓顯然先一步知道有人闖進,亦是戒備神色。韓騰畢竟老了,耳力也顯然不行,知道我身影出現的那一刻,他才麵帶驚訝回過神來。

“獨孤郡主?”韓騰驚訝道。

我決定還是麵帶些恐懼來的自然些,便裝得孤弱無依的模樣,奔走上前顫聲說道:“天可憐見,讓寧珂遇見宇文太師和韓老將軍了!”又不厭其煩編謊話說道:“這四處地勢複雜,寧珂和婢女失散,又加上天色已晚,寧珂本以為自己會曝屍荒野……”說著,嚶嚶啜泣做作一番。

韓騰安慰,宇文拓眉頭卻微微一皺,似在思量我說的話。真是……為何在他麵前,我的聰明才智全都仿佛失了效用呢?

轉眸而視,宇文拓手中有一鏡狀物體折射著火光熠熠發亮,原來這便是昆侖鏡了。卻還是作出一副好奇的模樣,抹乾眼淚問道:“太師,你手上拿的是什麼鏡子?好生漂亮,能夠送給我麼?”

宇文拓的神情仍在猶豫,韓騰則站出來,故意岔開話題,“郡主,天色已晚,讓屬下送您回去吧。”

昆侖鏡。

回憶起那本上古記冊所寫道:擁有穿梭時空之力。

宇文拓手中已有軒轅劍,又得昆侖鏡,他為何對上古神器如此感興趣?他擁有了如此強大的力量,莫非如外界所傳言那樣,他想推到楊廣,自立為王?

但上古神器已然擺在我麵前,我又怎可讓它落入他人之手?嬌嗔道:“寧珂偏不!寧珂要看那麵鏡子!否則就不回家了!”

想我那麼多年來樹立的刁蠻脾性是眾人皆知,因為得楊廣和蕭皇後的偏愛,眾人總忌我手中的權勢幾分,顯然韓騰這個老家夥也有些受不了我的古怪脾氣,臉上略帶無奈。宇文拓的聲音卻如清泉叮嚀般躍入我的聽覺,“給她罷。”

我微微一愣,怎麼也想不到他連夜尋找的神器竟如此輕易送人,略帶遲疑接過——隻見昆侖鏡光滑平靜,觸感冰涼,邊緣的雕刻也如此精致細膩。我終於得到它了。

然而,落入我獨孤寧珂手中的東西,豈有奉還的道理?

我微微一笑, “寧珂要了這麵鏡子,如果宇文太師不同意,那我就讓皇帝表舅討來賞賜予我。太師,你以為如何?”麵上浮現神情卻是天真無邪。

一旁的韓騰明顯心有不甘,脫口而道:“怎可以——”宇文拓則平靜按住韓騰,搖頭道:“罷了,韓老將軍,既然獨孤郡主喜歡,就送給她罷。”

回頭轉而一笑,如沐春風,“郡主已心願得償,可以讓屬下護送郡主回府了麼?”

我微愣住,點了點頭,覺得此間甚有古怪,宇文拓怎會心甘情願將辛苦搜索來的昆侖鏡隨便贈與一個刁蠻郡主?

或者宇文拓想起兵造反是真,害怕我告訴楊廣,楊廣惱羞成怒判他下獄,屆時起兵時機未到,他苦心多年經營的兵力權威便一下子化為須有……但,會是這個樣子的麼?宇文拓的眼睛清冷深邃,那雙一黑一藍的眸子似乎總承載著天地雄心。

我自命姿色美貌,他不曾貪婪我一分一毫容顏。在他眼中,我從來便隻像一朵浮萍,淡到不留痕跡地飄零。

難道我這樣的一番言語就會牽製住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