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葉杯(二) 東方穆鳴真的是如傳聞中……(1 / 2)

東方穆鳴真的是如傳聞中一般,是一位性情極其冷漠的皇子,沈與荷在成親那天就徹底見識而到。

紅帕被掀開的那一刻,沈與荷看到的是一副極其冰冷的麵孔。雖然眼前這位男子,身著喜服,高大俊逸,貌若瓊林,但整個人散發著極其冰冷的氣息,連帶著那雙冰冷的瞳孔望向自己,但好像就不是在看自己的新娘,而是在觀賞一件物品,或者是在評判自己的價值。

“本王先和你說清楚一條規矩,本王不喜歡惹事生非的女人。”

“妾身明白。”

沈與荷對著自己這位夫君淡然的一點頭,表示理解。

東方穆鳴似乎是被沈與荷這副乖巧地模樣所驚訝,有些不自然地偏過自己那副冰冷的麵容,手抵在嘴邊,作握拳狀:“休息吧。”

自己便從此之後成為了二皇子,恭親王東方穆鳴的側妃,準確來說,是側妃之一。

王府裡麵還有很多其他的女人,來自不同的名門望族,但正妃卻始終未定。

王府裡那些女人各個都野心勃勃的很,但沈與荷卻對此毫無興趣,她隻知道自己又再次被關進了另一個冰冷而又奢華的牢籠。她感覺自己看不到未來,她的人生從來都是在被彆人擺布,她就像那被牽絲的偶人,一舉一動被人拉扯,前途一片灰暗。

她有些想哭,但能向誰去哭訴呢?

沈與荷一如既往地像討厭沈府那樣,討厭著王府裡的一切,討厭對自己那冰冷冷的夫君,討厭另外三位側妃,討厭那些侍妾,討厭自己的周圍。

與荷姐姐,你與二皇子要幸福!

沈容兒托付沈元熙帶給自己口信突然從腦海裡冒出,仿佛沈容兒那悅耳的女聲傳進自己耳中。

幸福?沈與荷覺得這話有些好笑。

東方穆鳴對自己的態度還算不錯,但他們兩人之間也不過是相敬如賓罷了。現在東方穆鳴又在忙著自己的頭等大事,儲君之爭,每天也都早出晚歸的,王府裡基本就見不著他,而且回來每夜基本都留宿書房。

自己可聽說了,另外三位側妃心思都活躍得很,加班加時的蹲點王爺,還自己小廚房做吃食,明裡暗裡跑王爺書房送膳食,更是希望以此可以進入書房。隻不過想法挺美好的,就是總也遇不著王爺,要是有幸遇見,王爺那雙冰冷又充斥著不耐煩的瞳孔一看,都瞬間啞火,甚至有時候膳食都放涼了也沒見王爺動過。

沈與荷身旁的婢女倒是也話裡有話的勸過自己,要不要自己這邊也準備一些吃食或者王爺在府上的時候去王爺那兒見見,這一天到晚帶著自己院中也不是個事呀。

但沈與荷對此也不過是淡然一笑,她不喜歡去做蠢事,她也不喜歡去委屈自己去討好彆人,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夫君也不行,她又不喜歡王爺。

隻不過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沈與荷沒想到王爺竟然會念起自己,自己這麼一個宛若王府裡透明人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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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見過王爺。”

“免禮吧,今日陪本王用過午膳吧。”

“是。”

沈與荷溫柔地為王爺端菜布置,隻不過王爺依舊是那幅冷冰冰的模樣端詳著自己。

“你挺不錯的。”

那日用過午膳之後,王爺離開前似乎是對著自己笑了一下,那幅永遠冰涼的麵孔很是生動,也很是帥氣好看。

沈與荷那顆死寂的心似乎是猛地跳動了一下,她掩飾地垂了垂眼瞼。

“妾身恭送王爺。”

在那之後呢,王爺似乎開始對自己也越發敬重,有時回王府基本就留宿在自己房中,甚至還讓身旁的公公告訴自己可以去書房找他。

沈與荷剛開始挺意外的,她沒想到王爺對自己這麼尊敬。

在書房,她站在一旁安靜地替王爺磨墨,王爺在一旁處理公務,一切都是那麼的寧靜祥和。

“喜歡嗎?”

一道富有磁性的男聲打斷屋內的沉默。

“啊?”

沈與荷不由得臉龐微紅,有些尷尬地看向站在自己一旁的王爺,她走神了。

王爺那雙冰涼的瞳孔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將自己的手牽了起來,“本王問你喜歡嗎?”

一串手鏈出現在自己的手腕之上,很是好看。

精美的藍色編繩,中間串著一朵精致美麗的用玉石雕刻而成的藍蓮花,可見,送禮之人的心意之真誠。

“妾身很喜歡。”

沈與荷握住了自己的手腕,細細打量著這個手鏈,等等,她還看了旁邊那藍色編繩上還繡著小字“贈與荷”。

“真的很喜歡。”

沈與荷將內心的話不由得脫口而出,然後麵色羞澀,將頭扭向一邊。

“喜歡就好。”

手被王爺輕輕放下,似乎很是珍重地不舍拿開。

“繼續替本王磨墨吧。”

“是。”

歲月靜好,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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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與荷那天從書房裡出來之後,與另一位何側妃相碰,何側妃看到了沈與荷手上的飾品,氣得當場臉都黑了,招呼也沒打就頭也不回的離開,這之後更是惹得王府裡其他的女人都咬牙切齒。

沈與荷依舊是淡淡一笑,她不願意與王府裡那些女人有過多的交流與聯係,她隻想過好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就好。王爺願意對她這麼敬重,她很是感激。

但這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改掉,甚至是會上癮。

沈與荷從開始的清冷自持變得開始有所期待。

她開始期待著王爺回府的時間,她開始期待著夜裡王爺會不會推開自己的房門與自己同枕而眠,她開始期待著王爺身旁的公公何時可以再次出現在自己院子裡,告訴自己說“沈側妃娘娘,王爺傳您去書房。”

她開始注重自己的打扮,自己的妝容,自己的一切。

看著鏡中正在抿唇抹胭脂的自己,沈與荷不由得一愣,自己這是怎麼了?

那抹了胭脂的朱唇甚是好看,使得自己那張清冷的臉孔添了一絲嫵媚,更是增添一絲豔麗。

“這顏色真夠怪得。”

“啊!”

胭脂盒劈啪一聲碎在了地上,映紅了地麵一片。

“妾身見過王爺。”

沈與荷趕緊從位置上起身,衝王爺行禮。

“好了,起來吧。搞得本王是會吃人一樣。”

王爺皺了皺眉,有些無語地看向沈與荷。

沈與荷依舊是尷尬站在原地垂首不語,看著地麵,最後看著王爺那雙長靴走至自己眼前。

“挺奇怪的。”

自己的下巴尖被王爺輕輕捏起,那雙墨色的瞳孔依舊是那樣冷冰冰的描繪著自己。

“來,坐好。”

沈與荷就這麼一臉懵地被王爺按在椅上,對著鏡子。隻見王爺隨手拿起鏡前的一支眉筆,對著自己的柳眉自顧自的描繪了起來。

被突然放大的麵孔,俊逸的臉龐,濕熱的氣息,專注的眼神,怦怦直跳的心臟。

“嘭——”

腦海裡像是被煙花炸開了一樣,沈與荷已經迷糊了,眩暈了。

“現在就不奇怪了。好了,本王還有事,先走了,叫下人進來打掃一下。”

王爺將眉筆一拋,精準的投入筆筒之中,動作甚是瀟灑帥氣,但很快便轉身離開,像是在逃避掩蓋著什麼。

獨留鏡前一臉通紅,雙眼朦朧的沈與荷。

沈與荷看著鏡中的自己,殷紅的朱唇,精致的眉毛,通紅的臉頰,原來自己這麼好看呢。

她笑了起來,鏡中的女子也跟著一起笑了,真是笑麵如花。

她知道,自己這是喜歡上了王爺。

她這算是王爺的心上人嗎?她記得小時候,孟府還在的時候,父親也給母親描過眉,母親也是笑著那麼好看,那麼羞澀。

“為自己的心上人描眉是這世間上最幸福的一件事。”

沈與荷記得父親當時可樂嗬嗬地衝母親說道,而小小的自己是一臉的稚氣。

“彆教壞孩子!”

母親氣急扭了一把父親的腰。

“饒命!饒命!還請阿芝饒命呀!”

父親喚著母親的閨名,嬉笑阻擾著母親的雙手,自己在一旁跟著父親做事搗蛋,一片歡聲笑語。

沈與荷突然期待了起來,她也想要王爺像父親那樣,親切喊自己閨名,把自己珍重在心。

隻不過,她身處在這王府之中,她所求,所想那些終究是奢求吧。

儲君之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而離沈容兒的婚事也快到了時間。

但在這時,發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駭人聽聞之事。

皇帝突然暴斃,皇後之子,六皇子東方羽晏竟是幕後凶手。

毫無疑問,皇後一脈被廢,流放的流放,充軍的充軍,為奴的為奴。六皇子更是剝奪皇子身份,廢為庶人,賜毒酒一杯,皇後賜白綾一條,但最後都體麵入葬,但傳言有說沒讓將他們母子倆葬入皇陵。

皇帝仙逝,舉國悲號。

而這不巧,沈老夫人也突然因身體原因不幸逝世,沈府與薑國公府更是借著各種關於守孝的名頭將沈容兒與先前原本還是六皇子,如今庶人的東方羽晏的婚事徹底斷絕,斷的那是一個乾淨利落,沈容兒又再次待字閨中。

沈與荷的夫君,二皇子東方穆鳴毫無意外,眾望所歸,登上了皇位,尊其母賢妃為太後,改國號為建昭。

大殿之上,紅毯長鋪,眾人跪拜,新帝登基。

她又換了一個地方居住,一個更加富麗堂皇的地方居住,皇宮。

原本與沈與荷一同在王府的其他女人也都冊封位份,最高貴妃,最低修媛。

四位側妃將貴妃,賢妃,德妃,淑妃牢牢占據,而中宮皇後之位依舊空缺。

沈與荷被封為賢妃,住進了長生殿。

但她依舊是那副對誰都不冷不熱的態度,也對那空缺的皇後之位不感興趣,她隻是沒事在皇宮裡遊玩賞景,她最喜歡去蓮韻池裡看那些水蓮,真是好看,不愧是皇宮,一切都是好的極佳。

原本她以為沈府就已經是豪府奢華了,皇宮裡的一切更是令她大開眼界。

太後看起來是一位很是強勢的女人,對她們這些後妃也審視有加,沒事就喜歡提點或是打壓哪位後妃。

自己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就喜歡窩在自己的長生殿內練字繡花,這裡很安靜,這裡令自己覺得舒服,這是她的舒適圈,也是最為安全的地方。

後妃們之間的關係也基本各有所屬,無論是低位妃的投誠,還是高位妃的示意,沈與荷都不為所動,通通拒絕。

她不喜歡那些富有心機的眼神,隱藏不住的野心與欲望。她不想去牽扯進那些女人無聊的紛爭,那權利的漩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