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當然知道。在交易開始之前,沒有人會用這種方法退出談判,他原本就不認為送上來的飯菜有什麼問題。
為了身體恢複,琴酒將眼前的食物一掃而空。
林沐吃完飯,伸了一個懶腰,一晚上沒睡,這會上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於是她起身準備回到沙發上睡一個香香的早午覺。
“等等。”琴酒放下勺子,用一邊的餐巾掖掖嘴角,最後把餐巾隨意地撇在一邊,“你到底想乾什麼?我們還是早點講清楚,省得浪費彼此的時間和精力。”
“想乾什麼?”林沐轉過頭,“我現在打算睡覺,醒來之後吃個晚飯,然後或許要工作一會。你還有彆的想知道的嗎?我大概會睡很久,所以還是一並問了吧。”
“你……”琴酒有些氣短。
以他經曆過多任手下和搭檔經驗,這些在他的忍耐能力以內,隻是他已經很久沒遇到過這麼聽不懂話的手下了,但是,他現在必須放下林沐那顧左右而言他的戲虐態度,耐下性子,一字一句道:“我是想問,你到底為什麼救我,你想從我這裡交易什麼?”
“哦。”林沐坐在沙發上,蓋上毛毯,“是這個意思呀。”
管家生瀨在一旁默默地收拾餐盤,耳朵卻仔細地聽著這邊的動靜。也是從那句“江戶川柯南”開始,他想明白了林沐為什麼要救下琴酒。
管家生瀨作為陪伴林沐多年的家人,他不關心琴酒此人之後到底會有一個怎麼樣的結局,隻要林沐玩得開心就行。
林沐躺下,合上雙眼,甚至還沒等琴酒問出下一句話,林沐就已經睡過去了。
“你……”琴酒真的氣短。
管家生瀨走到琴酒麵前,遞給他一把鑰匙:“小沐吩咐的,我隔壁的房間暫時給你住,就在樓上,你把你昨天睡過的地方收拾一下。”
“我沒說我……”
“抱著。”管家生瀨把手中的碗盤懟到琴酒眼前,“樓下都是警察,要是你能離開,恐怕夜裡早就走了吧。家裡不養閒人,你先去把這些洗了。”
“我……”
“你還要養傷,就不讓你乾重活了。”管家生瀨打算準備晚上的飯菜,“樓道裡也有警察盯梢,你最好換身衣服。”
琴酒看了看自己從進入黑衣組織就穿上的“工作服”,這是他這麼多年以來引以為傲的標誌。凡事知曉黑衣組織的人,就一定知道這身衣服,甚至那些人隻要看到一片衣角都會被嚇破了膽子。
“先穿我的吧。”管家生瀨遞給琴酒一身米色的居家服。
衣服的材質很親膚,特彆是在現在這充滿陽光的房子,琴酒打眼一看就知道它一定是那種溫暖的觸感,和自己身上那件仿佛護身符一樣的黑色風衣是完全相反的感覺。
管家生瀨把手中的衣服強塞進了琴酒的手裡。
琴酒渾身一顫,他似乎被那意料之中的溫暖的觸感嚇了一跳。
“愣著乾嘛?”
琴酒走進房間,傷口滲出來的血把白色的床單染得斑斑駁駁。腿部和腹部都是貫穿傷,要不是管家生瀨手法嫻熟,他早就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在無人的角落,琴酒的步履恢複踉踉蹌蹌的姿勢,他撐著地坐下,揭開紗布看了一眼,傷口又重新冒出些血珠。
琴酒仰著頭靠在床腳,一隻手裡緊緊地攥著管家生瀨遞給他的衣服。他仿佛暈過去了,半天也沒有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外間的門嘎達一聲關上了,管家生瀨帶著自己的噴水壺去了樓上。
琴酒緩緩睜開眼睛,眼珠滿布血絲,眼下烏黑一片,臉色蒼白絲毫沒有血色。
琴酒看見自己手上捏的那件米色的居家服:“真是……”
他拖著傷腿慢慢站起來,把自己身上的黑色風衣脫下,然後再換上那件有些單薄,有些明亮,有些舒適的單衣,最後把換下的黑色風衣翻了個麵,輕輕卷起來放在了衣櫃最邊上。
“咚咚咚!”
外門乍然被敲響。
琴酒一個激靈,立刻從地上站起,匕首已經從腰間換到了手中。
林沐也驚醒了,撐著沙發慢慢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看到窗外太陽已經落山了,於是把毛毯披在肩上,準備去開門。
琴酒一個跨步上前,攔住了林沐的腳步。
“怎麼?”林沐有些起床氣,臉色很不好。
“先問問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