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本就伏低的身子繃得更緊了。他漠然又平靜地想著,至少,他要為虎杖悠仁報仇。
五條老師就快來了。他一定可以為虎杖悠仁報仇。
岩永佐棲並不知道她家靠譜的伏小惠此刻心裡盤桓著不靠譜的念頭。女孩緊張地看著月光下怪異的人體,攥緊了掌心。
她知道虎杖悠仁是作為承載兩麵宿儺的容器誕生,其精神體必然足夠強大,能夠壓製這位傳說中的詛咒之王,畢竟阿娟不會做賠本的買賣,要做肯定把開關也一並做出,遙控器掌握在自己手裡。但她並不清楚具體的實現方式和流程,也無法保證意外和突發狀況不出現,因此同樣感到忐忑和不安。
如果沒有成功,兩麵宿儺無法被壓製,岩永佐棲咽了咽口水,把手按在褲腿上擦了擦手心(是的,這人精心定製的校服是男款的褲子而非裙子,她覺得這樣方便很多),虎杖悠仁就真死了。
啊呀,那這樣說來她不就是對夏目貴誌說了大話?呃,隻能希望閻魔還有點辦法吧。
岩永佐棲抖了抖手腕,錮魂冰涼的鏈條滑下來一角,被她用手指捏住。或者,她硬著頭皮cos下西部牛仔,把那邊氣勢洶洶的詛咒之王當瘋牛套個圈也行。
現場氣氛異常的緊張和壓抑,眾人無聲,徒風呼嘯,夜風吹拂著發絲,月光投下皎潔,在這樣的情況下,千年前的詛咒之王兩麵宿儺,睜開了眼睛。
睜開的還不止是一雙眼睛,而是兩雙。
虎杖悠仁少年清秀的臉龐無端籠上一層張狂和霸氣,岩永佐棲遠遠看著,險些眼花把他的嘴角看成60度斜向上的龍王勾勾嘴。他的臉上出現了不少黑色詭譎的條紋,隱隱構成鋒利又俊美的圖案,棕紅色瞳孔變得猩紅,眼角下方開裂,睜開了新的一雙眼睛,同時指甲披上了一層黑色的美甲,生長拉長仿佛隔壁華夏滿清貴族時期風靡的精致護指套。總之看上去就是邪氣得不行,和詛咒之王的名號相得益彰。
看這副外表,此刻表露在外的人格確實是兩麵宿儺無疑了。
眾人噤聲,仍舊保持著警惕看著虎杖悠仁,哦不,現在應該叫他兩麵宿儺,聽那邊狂放的人影嘎嘎大笑。月光傾瀉下銀白的光芒,兩麵宿儺大笑著伸手,做出無比陶醉的姿勢,他笑著道:“果然,月光還是應該自己親身感受才最帶勁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尖利的指爪,輕易地撕碎了身上屬於虎杖悠仁的黃色連帽衛衣,繼續叉腰仰天狂笑,完全不把邊上的一圈人放在眼裡。也確實,以詛咒之王的實力,當然可以把周遭的一切都視為螻蟻。
岩永佐棲無聲地撇嘴表示不屑。嘁,牛叉什麼,一醒就爆衣,我還要說你有傷風化去廣電總局那裡告你教壞小朋友呢!到時候文件一下,該刪的都刪,看你還有什麼好得意的!
儘管心裡非常的鄙視和不爽,岩永佐棲還是再次提高了警惕。她提溜著錮魂晃蕩,隨時準備衝上去套圈把人套牢,連暴露底牌都不在乎了。廢話!這家夥要真沒有限製和開關,第一件事絕對是殺人,還是殺女人!她要是不動手,就可以洗乾淨脖子等死了!
丫的,連伏黑甚爾和五條悟都沒打死我呢,你算哪塊小餅乾?在後麵排隊去吧!
果然,爆完了衣頓覺通體舒泰的兩麵宿儺嘎嘎笑完之後就覺得肚子餓了,準備找飯吃,即整點女人小孩啃啃。
“女人!女人在哪裡,我要吃女人!”少年,或者說男人?總之頂著少年皮的兩麵宿儺大聲且旁若無人地叫嚷了起來,目光遊移到周圍幾人的身上,像是多年的老饕一樣一邊看一邊點評。
“咒靈啊?咒靈不要,難吃死。”
“男人啊?男人也不要,肉太糙。”
“嗯?等等,”他的目光落到伏黑惠臉上,沉思,這小子漂亮得跟個女人似的,肉好像看著也挺嫩的,也許味道會不錯?
兩麵宿儺和伏黑惠對視,把少年看得身體僵硬後背冒冷汗,但伏黑惠還是努力地偷偷挪移,擋住了宿儺看往他身後的視線。要說女人,伏黑惠此刻身後就躺著一位呢!這可不能讓兩麵宿儺看到……
然而就算看不到,兩麵宿儺也能聞到鮮嫩血食的芳香。他鼻頭微微聳動,很快就嗅出了氣息所在,當即興奮:“女人!我聞到了!女人!”
他像個猴急的嫖客一樣,抬起手臂,準備一巴掌呼開麵前的伏黑惠和夏目貴誌,過去啃佐佐木春野兩口。
隻見他抬起了手臂。
然後一巴掌呼在了自己臉上。
虎杖悠仁疑惑又嫌棄的語調從他嘴中傳來:
“你這家夥,拿彆人的身體做什麼呢?快還給我。”
兩麵宿儺大驚失色又不可思議:“你為什麼能動?!”
虎杖悠仁無語:“這是我的身體啊,我不能動難道你能動?”
隨即,兩麵宿儺感到了一股強烈的壓迫力。這具軀體的真正主人,一個他完全看不上眼的小屁孩靈魂,正在猛烈地壓製他。一個呼吸之後,虎杖悠仁上浮,兩麵宿儺放棄抵抗,粉毛少年現在重歸虎杖悠仁的身份。
虎杖悠仁撓頭不解: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又看著自己裸/露的胸膛歎氣:哎,這衣服爛得不能穿了。
正憂傷著呢,虎杖悠仁聽到耳邊一聲暴喝。伏黑惠對準著他舉起了手,一副要將他繩之以法逮捕歸案的激憤樣:“彆動,你已經不是人類了!”
伏黑惠大聲念誦,擲地有聲:“根據咒術法則,虎杖悠仁,作為詛咒,你將被我祓除!”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啊?”
“啊?”岩永佐棲同樣憤怒又氣惱地大喊出聲,她一邊放水一邊阻攔在兩麵宿儺下線後重新癲狂激動起來的咒靈,此刻聽著那邊內訌起來的動靜,忍住崩潰破口大罵:“你們特麼的能不能不要在那邊唧唧歪歪?來個人過來幫我啊!”
她放水放不下去了!
還有啊,特麼的,丫個兩碗素麵想吃女人,憑毛看都不看她一眼啊?她就不是女人嗎!雖然岩永佐棲並不想被吃也並不想被發現,但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把她當路人甲略過,這實在是奇恥大辱!
岩永佐棲氣得渾身顫抖,手腳冰涼:我才是主角啊!你憑什麼看不起我!信不信我找關係讓編劇把你寫死啊!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岩永佐棲一把收了所有的銀白絲線,凝結成數根粗長的麻繩。她將麻繩往麵前一甩,勉強縛住二級咒靈的行動,然後從懷裡掏出把刀,把青黑色紅眼睛的小boss怪當成兩麵宿儺,暴怒地衝了上去,邊衝邊喊:
“五條悟!你丫的還要看戲看到什麼時候!”
這家夥早就在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