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之間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長,短到一滴水珠剛剛從荷葉上滴入池中,而長則能長到分出勝負,長到那男人想到了製勝之法,長到那女人最終落敗,但何為勝?何為敗?
當她已逼近到與他近在咫尺時,他突然打出了一股內力,那股內力沒有打向她沒有防守的命脈,亦未抵消她那致命一擊,但卻打中她的死穴,不會傷她卻會贏她...
她的腰間便是她的死穴,因為那裡擺放著兩樣東西,比她生命還重要的東西,而他則僅僅將它們打到了空中,而後殘餘內力便入了水中濺起了小小水花,但下一刻那晶瑩剔透的兩個玉器的紅繩便已被他攥於手中...
他的手輕輕一揮,她驚,他笑,他再次輕盈地站在池水上,她卻已躍出荷花池,最終站穩了腳步,亦護住了那兩隻易碎的玉器...
再回首,他意氣風發,但再次看向掌心的心愛之物,她亦莞爾,相較於比試的輸贏,她在乎的唯有那長久陪伴於身旁的玉器,看著它們依舊於她掌心中微笑,即使時間倒回剛剛那一瞬間,她亦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了成功或失敗的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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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許鳴峰走至她麵前跪地行禮時,她亦屈身與他平視著,看了他片刻,忽然一個抬手便一巴掌打在了他臉上,看著他嘴角的絲絲血紅,她於他耳畔輕道:“許大人,這一巴掌是因為你的陰險,不過也該讚賞你知曉何為‘兵不厭詐’,因此本宮不得不承認敗了,但興許本宮也應該感謝你,因為是你令我意識到何為‘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因此白玉堂永遠都不應被這個虛無的封號所束縛,不過你既是如此想做這個‘武狀元’而竟然無所不用其極,那麼本宮便成全你,不過為此你也會永遠的失去快意江湖,但如若這真的是你想要的,請你記住今日箐霧之言,學一下展昭做個為民請命的好官,如若不然,他日定會令你知曉本宮厲害,你可聽清了?”
或許那一掌打得他有些懵有些惑,但再看向眼前的女子,他不禁擦了擦嘴角的血漬輕道:“公主之言,下官謹記,但公主是否也可為下官解惑,為何不為南俠展昭求‘武狀元’的封號,為何不覺得展昭入朝為官是被束縛...”
子箐沉默地看著他,聽著他的話,一字一句皆入了她心中,但她也僅僅是笑了笑,而後轉身離開,縈繞於身畔的披帛綾羅依舊隨風翩飛...
展昭麼?子箐想著那兩個字,想著那兩個問題,不覺笑意輕柔...為何不為南俠展昭求‘武狀元’的封號?為何不覺得展昭入朝為官是被束縛?因為那人是展昭,無論在朝在野,無論南俠或是禦貓,他都是展昭...從他當禦前四品帶刀護衛的那天起,官銜對於他來說便不是一種束縛,而是一種輔助,令他可以更加有力地保護那一片青天,保護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