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已到進讒言,環環相扣夜弑君》(1……(2 / 2)

“賤人,你繼續說,怎麼不說了?”許鳴峰聽著她的話,手慢慢的移動於她周身,最終加重了力道於一處學位上點了下去,隻聽一聲慘叫,接著手又停在了另一處穴位上,運足了力道點了下去...慘叫再次響起,他點了她的痛穴,如同那夜雪衝蒙的手法般,同時他又點開了子箐自我封閉的穴道...那一瞬間,疼痛與經脈衝擊同時折磨著她...可她知道此時如若無人經過,絕不會有人聽到她的喊叫...可此刻已快子夜,又有誰會經過這禦花園?她真的開始絕望了...她隻是個女人,她能做的已經都做了,而最後拖著這個無力的身子還能做什麼呢...

“何人在此喧嘩?!出來!!!”忽然間一個聲音響起,那聲音好似天籟般縈繞於子箐耳旁,本模糊的意識被漸漸拉回,趁許鳴峰沒反應時,奮力的掙脫了他,抬頭望去,一片紅色慢慢從黑夜中走出,那身正氣,那把湛盧,那個熟悉的人...那個瞬間,她的淚流下,還記得當初的話語,當她遇到困難時,她的白馬王子會降臨於身旁,終於她等到了這一天,她等到了他...

“昭...”子箐努力地向展昭走去,他的麵容在她逐漸模糊地視線中浮現,她輕喚著他,跌倒的瞬間,她知道他會護住她...他身上的氣息,他真實的出現了...

“箐兒,你...你怎麼了?”展昭無法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她嘴邊的血漬,她迷離的眼神,他終於見到了她,卻從未想過是如此的會麵,他們的雙眸中映襯著對方的身影...

“你是什麼人...為何會出現於此?”此刻展昭的出現無疑是出乎許鳴峰所料的,幾近午夜的皇宮中如何會出現一手握長劍的男子,看著他的模樣,看著他們相依的模樣,他眼中又燃起憤恨的火焰,那人的出現破壞了他的計劃,亦搶走了他得手的人...為何他這一生想要得到的人都會被人搶走...歐陽子箐如此,這紅衣人亦如此...他們當他是什麼?!他不會讓他們得逞,絕對不會...

“你又是何人?又因何與箐霧公主同時出現於禦花園中!!!”展昭此時已解開了子箐的痛穴,輕柔的扶起了她,繼而又看向了不遠處的人,不禁皺了皺眉,從未見過這個男人,可他身上卻散發著一股陰暗的氣息,他的功力絕對不亞於當年的千麵郎君雪衝蒙,小心的斂了心神,正色道:“在下禦前四品帶刀護衛展昭,不知閣下是?”

“你是禦貓展昭?”許鳴峰聽此,不禁心中一驚,隨即笑道:“在下許鳴峰,久仰展大人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三生有幸…”

“許鳴峰?毒公子許鳴峰?”展昭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手中握緊了佩劍:“不知閣下夜闖禁宮,所為何事?”

“展大人誤會了,在下僥幸考中金科武狀元,曾無意間得罪了箐霧公主,今日特前來賠罪…”許鳴峰不禁微笑的行禮道:“在下也是剛剛趕到,聽到公主的叫聲,不知所為何事,特前來查看…”

“你,你胡說...昭,他要,他要...”子箐聽著許鳴峰的一派胡言和那假扮純良的笑容,立即緊張的看向了展昭,可明明到了嘴邊的話,卻不知該如何對他說,難道對展昭說許鳴峰要殺她?可他明明現在不要她死,亦或是說許鳴峰要刺殺皇上?可...可將要發生的是...她痛苦的盯著展昭,最後緩緩道:“昭,他不是好人,不要放過他,他給我下了毒...不要讓他走...”

“公主,在下一片好心,如若公主還在為昨日之事記恨在下,許鳴峰甘願受罰...”還未等展昭說話,許鳴峰一下跪在了地上,慢慢低下了頭,不經意間嘴角微微上揚,他早已聽說塗善的挑撥離間之計,他不過是效仿一二...

“公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展昭皺了皺眉頭,聽著那話語,忽然前一刻被遺忘於心底的事再次浮現,那塗善的話,那塗善拿出的信件,他回頭看向了身旁的子箐...

“昭,你不信我?”兩人再次對視,子箐卻看出了展昭眼中閃過的懷疑的神情,那曾令她心寒的尖銳...幽深的雙眸中不再有之前關心的神色,無情與質疑充滿他的雙眼...

“展大人,既然您到了,公主便交給您了,在下告退...”許鳴峰聽著兩人的話語,忽然一絲笑意更濃,展昭在此,他不可能再做什麼,江湖上的南俠豈是他能正麵對抗的,不過歐陽子箐身體中的毒素卻是無人能解的,除非他死...否則她將一生聽他差遣,也許今夜刺殺無法成功,但隻要展昭不在,他將不會失手,隻因去刺殺的人是歐陽子箐...

“不,不可以!!!昭,不能放他走,放他走等於放虎歸山!!!”子箐看著許鳴峰準備離去的動作,一下看向了展昭,他卻並沒有其他動作,她心中忽然一沉,她知道他不信她的話...不禁心中一急,不顧一切的揮出了手中的披帛纏住了許鳴峰的腰,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子箐已抽出了展昭手中的湛盧,迅速向許鳴峰刺去;而就在許鳴峰轉身的瞬間,那柄上古寶器已然刺入了體內,他一下用雙手握住了湛盧的劍刃,隻停留的片刻,血已順著劍刃流下,忽然巨大的衝力再次將他逼著向後退去,直到身體被刺穿,直到他被釘在了一棵樹乾上,看著近在咫尺的子箐,她已用儘了最後一絲氣力,他忽然笑了笑,嘴微微的動了動,最終一掌將子箐打了出去,湛盧也順勢從他體內抽出,鮮紅的血飛濺而出,他跪在了地上,看著那倒在展昭懷中的女子,她的手中依舊緊緊地握著湛盧,他不禁迅速的飛上了屋頂,帶著詭異的笑容消失於黑夜中...

“箐兒,箐兒...醒醒,箐兒...聽得見嗎?”展昭看著懷中的人已然昏迷,早已顧不上去管許鳴峰,他盯著她的容顏,心中真的好痛...

“殺...殺死昏君,殺死趙禎,殺!!!”沒過多久,展昭隻聽子箐大叫起來,再看去,隻見她雙眼已然睜開,死死的盯著他卻是那麼的空洞無神,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下一刻她猛然間揮出了手中劍,他立刻向後退去...她手握湛盧緩緩的站起了身,夜風中的她好似浴血的修羅般猙獰,雙眼透露著凶狠與無情...一步步向前走去,嘴中卻始終重複著那句話,好似沒看到展昭般,緩慢的從他身旁走過...

“箐兒,公主,你怎麼了!!!”展昭伸手扣住了她的肩膀,子箐凶狠的揮著手中的湛盧,惡狠狠地看著他,他不得不放開了手,一個翻身又再次躍到了她麵前,趁其不備扣住了她雙手,卻又被她翻身掙脫,兩人不禁在去往禦書房的路上打了起來,此時的打鬥引來了無數的侍衛,他們看著打鬥的兩人,卻都不明白這是為何,亦不敢貿然靠近,這兩人不是他們能碰的,也不是他們敢碰的...

此刻一處花園中,一黑衣人從高處摔了下來,鮮血從胸前流下,他滿臉的蒼白,繼續掙紮的走入了一間房間,努力的扭動了一處機關,靠牆的書架向兩旁移去,看著那漆黑的門洞,他跌跌撞撞的走了進去,忽然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光亮,當他走入那光亮中時,一個人走到了他身旁…

“鳴兒,怎麼了?”那人看清了他的傷勢,不禁皺眉道:“你任務失敗了?”

“師傅,不,沒...還沒有...”黑衣人看著那人皺眉的模樣,心中卻有一絲緊張,從未對他人流露過的尊敬與害怕慢慢在臉上浮現,最終緩緩道:“我已將失心香注入了她體內,那信念也注入了她心中,想必很快便可...便可完成任務...”

“哦?這就好...那你要保證自己不死,不是嗎?”那人看著他虛弱的模樣,不禁道:“你沒事吧?”

“多謝,師傅關心,徒兒沒事...”聽著他關心的話語,雖然隻四個字,黑衣人卻笑了起來,不禁道:“師傅,徒兒,是否可以去看看師兄?”

“嗯,你去吧...記得不要打擾了他睡眠...”那人點了點頭,為他讓出了一條道路...

“師兄,雪師兄,鳴峰來看你了...”黑衣人慢慢走到了一座透明的棺前,看著那棺中靜靜的躺著的男人,那個曾經無與倫比的男人,那個曾對他熟視無睹的男人,此刻正靜靜的躺著...恐怕也唯有此時他才能如此平靜的看著棺中人,心中忽然有一絲平穩,雪衝蒙是那麽的安詳,而他卻滿身的血汙,此刻他忽然有一絲感覺,原來他許鳴峰永遠趕不上雪衝蒙...

...

“出了什麼事情?!”不知過了多久,當皇宮中的侍衛嚴謹以待地將那打鬥的二人圍在了一個水泄不通的圈裡時,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而後侍衛們依舊握緊了手中兵器,卻還是讓出了一條道路,隻見仁宗與包大人正靠近他們...

而此時當仁宗與包大人看到中間打鬥的二人時,兩人不禁皺著眉頭對視了一眼,因為唯一不可能打起來的兩人竟然在此打鬥著,而展昭的佩劍竟然在子箐手中,這更是令他們想不到的...

“公主,放下湛盧,你到底怎麼了,聽見我的話了嗎?箐霧公主!!!”此時展昭也變得焦急起來,子箐那凶狠的招數向他刺去,幾乎招招致命,而他本身已一身的傷,此時的動作已不再如從前般靈活,他不敢想象之後會發生什麼,尤其聽了子箐口中呢喃的同一句話,他忽然意識到隻能速戰速決,再晚便沒可能將她製服...

“箐霧,朕命令你停下,聽見了嗎?!停下!!!”此刻趙禎已然聽見了她口中的話語,不禁氣憤難當,繼而又想起了吳良的話,難道她真的要篡位?

興許是仁宗的話傳入了子箐耳中,她慢慢停下了動作,眼神呆滯卻平靜的看向仁宗,展昭警惕的慢慢向她走去,試圖拿下她手中的湛盧;可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子箐卻突然看向了包拯,手臂猛然抬起,一支袖裡箭迅速的飛出,而那方向便是包拯...

“大人小心!!!”展昭心中一驚,卻已然來不及飛去,也迅速的射出一支袖箭,及時將那隻箭射掉,可下一瞬間,他的身體已順著眼睛的方向移動,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左肩一陣疼痛襲來,看著子箐向仁宗同時刺出的劍,他則擋在了萬歲身前,湛盧一下刺穿了他的身體,而她也正邪笑的看著他...他們依舊在移動著,她依舊執著湛盧並將刺穿展昭的劍刃指向仁宗,他則攥緊了那劍刃隨她而動,她繼續向前而動,他則被迫向後退去,他人眼中這是多麼殘忍的一幕,可這一切於他二人眼中卻似靜止般,他與她的世界裡再無他人...

這個女人已不再是展昭的愛人歐陽子箐,塗善的話語又一次回蕩於他耳旁,他是多麼的恨眼前的一切,恨眼前的她,她真的背叛了他,亦背叛了曾經的誓言...而此時此刻,他唯一所想...就算是死也不會讓歐陽子箐這個邪惡的女人活...

當男人下定了決心,他腳下也就瞬間加重了力道,直到令二人都停下,可下一刻湛盧一寸寸的刺入,而他們的距離也漸漸的離近,直到那劍柄碰觸他身體的瞬間,他與她又一次近在咫尺,而他們也都在看著對方,沒有人知曉是那女人心如蛇蠍地折磨著那紅衣男人,還是那男人為了給她致命一擊才迫使自己承受著那鋒利的劍刃的傷害...

興許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於是眾人看到的隻是當劍刃完全穿過展昭身體的同時他猛然地抬手卡住了她的頸部,而後兩人竟然再次動了起來,不過這次卻與方才相反,這次他逼著她向後退去,直至將她釘在了一棵樹乾上動彈不得...

興許所有人都能想象得出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但是否有人注意到,展昭的手在慢慢地用力,又是否有人注意到,那開始無法喘息的女人慢慢地鬆開了湛盧,可即使如此,她依舊在盯著眼前的男人,那一瞬間,他們的對視,他們眼中的對方,成了永恒…

...

此刻那密室中,許鳴峰依舊安靜的看著棺中的雪衝蒙,好似又回到了十幾年前的一個下午,他們師兄弟還在練功,可不知為何,第二日雪衝蒙便開始選擇去學那千變萬化的易容之術...從此他們再也沒有正眼看過對方,他亦從此再無見過他的真麵目...十幾年過去了,今日終於又一次見到了安靜的師兄,他已無怨無悔...眼前忽然變得模糊,卻再無任何疼痛,慢慢的閉上了雙眼,眼前一片黑暗,但沒過多久,眼前又漸漸變量,睜開了雙眼,卻發覺自己竟然身處十幾年前的那所茅屋外...他與雪衝蒙曾同住的茅屋外...

密室中依舊閃著昏暗的火光,透明棺中的人依舊安靜的躺在那裡,而棺外的人卻也安詳的躺在了地上,亦躺在了血泊中...

“歐陽子箐...上窮碧落下黃泉,展昭陪你...”他心痛的看著她空洞的眼神,回想著她的凶狠與惡毒,他已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右手的力越來越大,好似要將她捏碎般;而她則無法喘息地張開了嘴,臉也漸漸憋紅...最後的最後...她依舊沒有掙紮,卻再沒有看他的力氣,慢慢地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