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立在梧桐林裡,若有所思。以後?她自己也迷惑了,以後的他,真的不會改變麼?而自己呢,真的不會變嗎?
閒暇時,姚若陪著蕭無凡在景閣中下棋、撫箏、看書,為一句詩詞商磋半天,箏笛合鳴,共賞秋菊,釀桂花酒,日子悠長而短暫,隻是對賜婚一事閉口不提。
“郡主,剛非憂姑娘來報,說有將軍的消息,讓你馬上去鳳儀殿呢。”流水氣喘籲籲跑來,追上姚若和小橋。
“真的?太好了,我們去鳳儀殿。”已快到景閣的姚若麵色一喜,抱著流水轉了幾圈,“流水,你真好!”說完,丟下小橋流水,朝鳳儀殿急急奔去,裙角翩翩,在秋日的陽光中如展開蝴蝶的翅。姚若奔進鳳儀殿,和非憂撞個正著,不待她請安已衝進了正廳。
皇後笑意嫣然坐於蕭離身側,正看著一本奏折,眉目溫婉,見姚若衝進來,嗔怪道:“怎的這冒冒失失就衝進來了,你皇伯伯在這裡呢。”
蕭離麵色帶喜,對皇後淡淡一笑,道:“不要緊,她也是急嘛。”轉頭,對姚若招招手,“若兒,過來皇伯伯身邊坐。”姚若三步作兩步奔到蕭離身邊,接過奏折,細細看著。熟悉的筆跡,熟悉的語氣,雙眼不禁有些發熱。從未見過父親上陣殺敵的樣子,應該是極威武的吧!
“你爹十日前已到充州,正遇上夷國進攻充州,於是一鼓作氣,裡應外合,打了三天三夜,終於打了個大勝仗,現在夷國大軍已撤向天門關了。”蕭離雙眸閃亮,仿佛又成了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指點江山,氣震山河。
“那爹應該很快就要回來了吧?”姚若放下奏折,歡快地叫道。
皇後扯出絹子擦拭淨姚若額上的薄汗,柔聲道:“若兒,出這麼多汗小心著涼了。”
“姚遠離京一個多月了,如果收複天門順利的話,應該初冬便能凱旋了。”蕭離微斂笑意,他自是知道,天門關易守難攻,占儘地利,不知姚遠能否順利攻下。
姚若笑容微滯,歎道:“還有那麼久啊!”低頭撥弄著手上的玉琢。
“是不是……”皇後微頓,拿絹子輕撫嘴笑道:“那時當新娘子太晚呀?”姚若騰地雙頰泛紅,低聲道:“姑姑,我哪是這個意思。”
“皇後都跟朕說了,朕提前準了。不過先不告訴無凡,到時給他個驚喜。”蕭離亦大笑起來,他已不記得自己有多久不曾這麼高興過,讓他忽然想暢快地飲上一回。
姚若跳下坐榻,紅雲遍頰,“皇伯伯也和姑姑一起打趣我,若兒可走了。”提著裙裾轉身出了鳳儀殿,引得蕭離一陣輕笑。皇後斂了笑意,眸色微憫。
行軍帳中,金兀蒙麵無表情看著桌案上層層的戰報,皺眉不語,繼攻打充州大敗後,數次交鋒損失大量兵將,達穀也負了傷,大軍已退守天門關,仗著險要地勢擊退北國數次進攻。
援軍來得如此之快,在長途跋涉後仍大戰了三天三夜,擊退了攻打充州的大軍,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看來姚遠果是一名虎將,若能為我所用,那攻到京都恐怕指日可待,可惜……金兀蒙暗自歎惋。
半月後,戰報傳至北國,北國大軍已與夷軍交戰數次,均有勝負,兵士損失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