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鳳儀殿隻聞偶然的鳥鳴，姚若正陪著皇後說笑，皇後斜靠在軟墊上，臉色恢複些許紅潤之色，唇角帶笑聽姚若講小橋今早把斷井繩看成蛇的趣事，臥室內的侍女們皆在一旁笑成一團。

“郡主，三皇子來了，讓您出去一下。”流水走過來止住笑意道。皇後笑道：“現在你不去景閣了，他倒自己找來了，你快去吧！”姚若俏臉微紅，出了皇後臥室。

蕭無凡負手背身站在大廳中，望著殿外，身影浸在陽光中卻感覺一片清冷，姚若心中一顫。

“無凡，怎麼了？”姚若壓住心中的不安微笑問道，輕握著蕭無凡的手，頓覺冰涼。

蕭無凡側過頭來看著姚若，麵色微白，雙唇緊抿，眼眸中儘是不忍，緩緩拿起桌上的奏折，默默遞給姚若，反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姚若驚疑不定打開奏折，眼光迅速一掃，臉色刹白，緊緊捏著奏折，猝不及防的心痛襲來，讓她覺得渾身無力，怎麼可能？掙開蕭無凡握住自己的手，姚若哽聲道：“不可能，我不信，爹內功深厚，怎會輕易染上疫病？”

“可這是天門關加急戰報，怎會有假？況且軍國大事，又豈能兒戲？”蕭無凡雙眉緊鎖，扶著姚若雙肩，沉聲道。

姚若抬眼看向蕭無凡，眸光難掩心痛和脆弱，她自己又何嘗不知道這是千真萬確的加急戰報，隻是她自己不願相信。咬著唇，姚若一手將奏折摜在地上，低聲喝道：“我就是不信。我走了，姑姑還在等我。”轉身欲往內室跑去，突得停了腳步。

簾後皇後麵色雪白，雙眼空無，扶著門廊全身微微顫抖，忽眼一閉向後倒去。

“姑姑……”姚若失聲喚道，身側人影一晃，蕭無凡已掠身過去扶住了皇後，姚若悲急交加，大聲喚著：“非憂，非憂……”

腳步聲紛至遝來，寂靜的鳳儀殿喧聲頓起。安寧不再，似是一場悲歡粉墨登場。

“姚帥，我們在山上探路時抓到一個可疑的人，他說他是關內的藥農，去山上采藥。”楊嘯押著一個百姓打扮的中年男子走進帳來。

姚遠身著便服，看起來病色滿麵，倚在榻上不發一言，隻是細細打量著跪在地上的男子，一身粗布衣裳，頭發淩亂，滿眼無措，腳著一雙草鞋，腰側挎著一個藥籃。如果他真是藥農的話，那可就太好了！

“將軍，我真的是關內的藥農，因家父舊疾複發，夷國人各處把守很嚴，我隻得冒死上山采藥，請大人饒命，我不是夷國奸細！”男子大聲叫道，不住磕頭。

姚遠看著楊嘯，深深咳了幾聲，麵上難掩痛苦之色，氣喘籲籲，低聲緩道：“扶他起來，鬆開繩子，叫梁複來。”楊嘯微微遲疑，見姚遠盯著他隻得替男子鬆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