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劉大虎謝大人不殺之恩。”男子踉蹌著立起,揉著青淤的手臂感激地說著。姚遠盯著他的雙手,拿絹子掩著嘴又是一陣猛咳,歇了半晌才又開口道:“我可沒說不殺你,呆會兒問你話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不然可彆怪軍法無情!”
劉大虎忙不迭道:“我一定如實回答。”
“姚帥,有何事?”一個四十多的精瘦男子走進來,打量著帳中的陌生人。
姚若從榻上微直了直身,指指劉大虎腰中的藥籃,道:“劉大虎,你跟我說說這些草藥的名字和用途?”梁複微微一笑,明白了姚遠的用意。
劉大虎撓撓頭,“這個簡單。”說著,解下藥籃,把藥草一樣樣小心翼翼拿出來,“這是馬纓丹,生長在山腳的小灌木叢中,枝、葉、根可入藥,枝葉可治皮膚濕毒,根可治久熱不退,磨碎了可治跌打損傷;這是知羞草,長在平坦些的野外,可治風寒、胃病;這是千裡光,一般長在山澗邊上,全草可入藥,清熱、明目、去濕止癢;這種是九裡香,長於岩縫之間,根葉入藥,可止痛,消腫拔毒,解蛇毒。”
靜默一旁的梁複一直微笑著,此人對藥草功能極其熟悉,滔滔不絕,對草藥想必是極懂的,不過是不是奸細倒還需觀察。梁複自袖中掏出一株藥草,問道:“劉大虎,你可知這是什麼,做什麼的?”
劉大虎接過,看了一眼便道:“這叫地棉根,長在田邊山坡或曠野,根葉入藥,可散瘀消腫,可以治小孩兒頭瘡、風濕、麻風等病,但這種藥有毒,煎藥來喝的話要煎一兩個時辰才行,不然毒性沒解人會中毒的。”
“姚帥,據我觀察,他也不似敵軍奸細,你看他指頭粗大,手掌老繭密布,雙掌粗硬,大腳趾碩大有力,正是長期攀爬懸崖、穿涉山林形成的,而且對各種草藥的藥性了如指掌,看來他的確是個藥農。”梁複恭聲稟道。
劉大虎憨厚一笑,將草藥小心放入籃中,說道:“原來這位軍爺是個懂藥的呀!”
姚遠放鬆臉色,複躺在榻上,輕聲道:“剛才真是委屈劉兄弟了,請坐,姚遠有個請求,希望劉兄弟能答應幫忙,好早日打敗夷軍。”
“將軍有事儘管說,我要能辦到的一定儘力,我們城裡的百姓也希望能早日把夷國人打走。”劉大虎一臉憨厚,他不敢相信麵前這個人便是大軍統帥姚遠。不過看他的麵色似染病在身。
姚遠把手腕伸向坐在一側的梁複,梁複靜靜把了脈,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便離去了。姚遠收回目光,複看向劉大虎,“劉兄弟從山上過來,那肯定知道怎樣走山路入關,我想請劉兄弟做我軍的內應,報告關內夷軍動向,並指引我軍從山上入關。不知劉兄弟可願意?”
“當然願意,將軍太客氣了。”劉大虎又打量了一番姚遠麵色,“將軍,看你的麵色好像生病了,不要緊吧?”
姚遠無奈地笑,有氣無力擺擺手,眸中滿是不甘和哀傷,“不瞞劉兄弟,我染了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