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愣了多久,手依舊沒要碰琴弦的意思。
忽的一隻手伸到他麵前,拿著一個桃子。他一下就不動了,發著怔。
而後才將桃子接住了,南榮知遇不參雜任何的開了口。
“甜的。”
花霽寒就一直盯著桃,也不知南榮知遇站了多久。又何時轉身走到了橋邊去。
花霽寒的心猛的抽了一下。沒有其他話了,是嗎?
看著他往河下瞧,花霽寒彈起了曲來。原本昨夜是想送給南榮知遇的,他沒來,就隻好留於今日了。
那一日,南榮知遇待到了很晚。花霽寒瞧著他一人,一根草從白日玩到了黑天。
也沒同他再說什麼,起身抱著琴就走了。
入夜依舊下起了雨來,比昨夜那場雨還要大。花霽寒推開那間廟的木門,泥塑神像同以往一般,染了灰塵。花霽寒依舊擦得認真。
南榮知遇極少進這廟的,他便打算在這廟中再住上一些時日。
往後幾日,他都能瞧見南榮知遇在橋邊,不然就是在河邊那兒弄著蓮,居然也有些愜意。
那日,他回的早了些,瞧見南榮知遇立在遠處望著那顆桃樹,花霽寒二話沒說就躲到了牆後邊。南榮知遇發了好一會兒愣才走了。
花霽寒鬆了口氣,樹上有桃,那夜他摘了幾個下來,供到了神像前。隨後自己也拿了一隻來吃。
他今日,好像還瞧見了花止言的下屬。
如果是,便是那人來元都了。
“你會笑我嗎?有些人,永遠都被一層瞧不見的鎖縛住,一生也都掙不脫。”可我好想剪斷。
那夜他難眠,總覺有事要生。果不其然,花止言隔日便讓人找到了花霽寒。
就在元都花府中,花霽寒又瞧見了那個四皇子,他似乎比南榮知遇要高一些。他的身旁,還有個身形同花霽寒相像的人。
“皇子啊,這便是我花家長子,您瞧過的。”
花霽寒在一旁不做聲,有些許的厭煩。南榮明晟眯了下眼,隨後開口。
“會武功嗎?瞧起來不像是能做我近侍的人啊。”說完還挑了一下眉,花止言立即就帶著花霽寒跪了下去。
“老夫性命作保,他定能成為皇子所要之利器。”
因為他知道,花霽寒於陽城常做事狠絕,隻是這武功,於他而言也應當並非難事。
“好,到時事成了,花家會有褒獎的。我們走吧。”
與花止言說話,那雙眸子卻是一直盯著花霽寒瞧。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同葉宇出了門,花止言似乎才緩過口氣來。而後又瞧了花霽寒一眼,眸中不知有何一閃而過。
花霽寒依舊跪著。
“起來吧,愣著做什麼。”
花霽寒沉著聲,極緩道:“你收了他的東西,不止一次吧。”
花止言聞言微惶然,瞧了一眼門,隨後一腳踩在了花霽寒手上。很痛,但是花霽寒沒出聲。
“花霽寒,我最後再同你說一遍。這事兒你要是敢往外說我就拔了你的舌。還有,多為你那臥病在床的阿娘著想。”
花霽寒不語,一直跪在地,也忘了手上的疼痛。
花霽寒兒時也瞧劍譜,被花止言撞見了,也沒怪,甚至還給了他一把木劍玩。
七月,下著雨水。花霽寒在屋內舞著劍,南榮明晟就坐在正位上,一旁的葉宇給他倒著酒。
“嘖,不錯啊。”
花霽寒麵上無一絲笑意,舞完劍,他便退下了。
花止言欲要攔,南榮明晟抬眼看了他一下。手中的筷子在菜品上停著,不知要夾哪道菜。
“不必管他,放著便好。”
花霽寒走到河邊,撐著傘,瞧著雨水落入河中,天色朦朧。
他站了許久。
不知時辰,今夜便是又要在這破廟中睡一夜了。隻是方推開門時,他瞧見了蜷睡在地的南榮知遇。
花霽寒愣了好久好久,他為何會在這兒?
隨後掩上了門。
該是沒帶傘來,這個傻子。花霽寒在門外聽著雨,夜風涼,枝上葉輕晃。
已經將近辰時了,雨依舊不停,花霽寒將傘扔在了那兒。雨也沒昨夜大了,就這般冒著雨走了回去。
他方推開花府大門的時候,就瞧見花止言立在屋前。
花霽寒與他擦肩過,那人悠悠來了一句。
“下次再如此冒失,彆怪為父心狠。”
花霽寒麵上浮了不少戾氣,背著花止言走。隨後沉聲“嗯”了一下便回到了房裡。
換了套乾淨的衣物,躺到了榻上。
淋了一路雨回來,有些昏沉。不過片刻便睡著了。
睡夢中悶咳聲不止,再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他坐在榻上,盯著那扇沒關好的窗,外邊依舊在下著雨。
榻上人還是有些昏沉,望窗片刻,方才起身將窗關上了。至今也未覺得餓。
入夜,他被花止言喚了出去。屋內的果然是南榮明晟,隻是他依舊是那張瞧起來便讓人覺著惡心的笑麵。
“你認得南榮知遇?是嗎?”南榮明晟長指勾著花霽寒的發,花止言卻在一旁瞪著他。
“認得。”
南榮明晟眯了下眼,乜了花止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