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可是我想要霽寒隻認我這一個皇子。不如,你同他斷了來往,我把你藏起來。”說完在那兒嗬嗬笑了起來。
花霽寒從來不喜歡這種人,他想見阿娘,可是花止言早就不讓他再見人了。
他這會兒一個勁的惡心。那日晚上,他洗了好久的發。隨後起身陰鷙的盯著那麵銅鏡,他的發上還滴著水。
白皙的臉,讓他盯了好一會兒。
這個人,是誰?
他早不認識了。
手伸出碰著鏡麵,一點一點往上,而後停在鏡中人的發間,他笑了聲。
笑中摻雜著一絲柔,他也終於想到,那時的少年伸手將他發間的花瓣挑了下來。他在樹下站著,想著的是二人往後再沒有交集。
“也不知你往後如何,總之我二人再沒了往後。”他第一次瞧見自己的麵色如此蒼白,再也不是花霽寒。
若是再見,也隻望你,忘了從前。又或,他從來不曾記得花霽寒。
那夜元都依舊下著雨,他行在雨中,也不掌傘。推開了廟門,瞧到裡邊的人時,他愣了會兒。
“你怎麼在這兒。”
隻是南榮知遇乾脆不理這話,開口便是一句:“你隻有一把傘嗎?淋成這般。”
花霽寒覺得有些好笑,當然有傘,不過他不想拿。
等著手乾,隨後瞧了那泥塑的神像一眼。線香這會兒還是受了潮,他去拿起了。
南榮知遇就站在他身後,像今年第一次相見那時一般。他不動,也不出聲,隻是呆愣的看著花霽寒。
弄完了便要走出去,隻是方要邁出腳的時候,他一頓。猶豫一會兒,他轉過了頭去。
南榮知遇依舊愣在那兒。
“送送我嗎?我要回陽城了。”當然不回,隻是有些舍不得了。
也都不知南榮知遇會不會送,隨後又不出聲了,徑直走了出去。畢竟是個高高在上的皇子,自出生來命就不知比自己好了多少倍。
自己在想些什麼?
想他放下身段來,送自己?
方走了幾步,便覺雨停了一般。抬頭瞧去,是那把傘。
是南榮知遇。
“我送你。”
南榮知遇道了一聲,花霽寒還是有些錯愕。跟他走了好久,南榮知遇似乎是忍了好久的話,開了口。
“你為何如此瘦弱?”
“身有疾,活不長久。”花霽寒悵笑一下,確實是身有疾,是那日救你上來後忘了換衣服,在小巷子那裡吹了一日風。
後來沒治,也久一直這般了。
鐘宛音沒管,花止言沒管,就連他自己也都不曾管過。
“還回來嗎。”南榮知遇而後道,花霽寒聞言輕笑了下。
“應該吧。到時候,應該不會再有這般的雨夜了。”
南榮明晟唯一還忌憚的人,便是南榮知遇了。若是日後皇上傳位於南榮明晟,那便沒什麼。可若是傳位給南榮知遇,說不準就有何變數了。
加之南榮明晟並非什麼良善之人,不然也不能同花止言沾上邊。
夜雨聲,花霽寒瞥見南榮知遇白衣也濕了一塊,終於還是不想再同他多說什麼。
“就到這兒吧,我該走了。”對麵立著一個人,眉眼來瞧,不像好人。
是葉宇。
跟葉宇走了沒幾步,他回頭望去,南榮知遇依舊立在橋頭。就像一直都隻是他一個人一般,孤立於橋頭,讓花霽寒的心裡直泛漣漪。
他的傘,是往右邊偏的,花霽寒這才注意到了。
之後便一直待在南榮明晟的府裡,南榮明晟日日宮中同府裡跑。葉宇話不多,當然,花霽寒的話也不多。
都沒什麼好說的。
一年後的八月,先皇南榮英擬最後一道聖旨,讓南榮知遇登基。
南榮明晟即將宮中的侍奉太監,或是收買,或是威脅。讓他們一口咬定聖旨是南榮知遇篡改的。
“花霽寒,南榮知遇就交給你了。我讓葉宇助你,取他首級,不成問題吧。”
南榮明晟坐在府上,一旁的葉宇不說話,花霽寒跪在他麵前。那雙眸子雖帶著殺意,卻依舊是好看至極。
“屬下絕不會讓他逃出元都,請主子放心。”花霽寒的聲音清冷中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殺意。
南榮明晟拍了一下小案,笑了起來。
花霽寒手攥著拳,有朝一日,定要將你南榮明晟的首級取下來。
眸子帶著陰戾,葉宇跟在他身後。兩個黑衣穿梭在元都的巷子中。
正是寅時末。
南榮知遇被一群人圍著,隻是沒人敢近身。似乎有意讓誰先動手。
又是南榮明晟的意思吧。南榮知遇好像有些錯愕的瞧著花霽寒,他的桃花眸子動了一下,卻依舊裝作鎮定。隻是,他眸子本就冰冷,倒也不用裝。
“父親說了,我花家隻遵君王旨意。世代如此。”
花霽寒冷聲道了句,不多做其他,葉宇就站在簷上。
盯著花霽寒。
南榮知遇眯著眼,想來有太多話,卻止於失望。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