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知遇的聲音很沉,沒過片刻便睡下了。
不知是否因為安神藥的緣故,花霽寒的意識逐漸模糊了下去,眼裡還有一絲柔意。
燭燈還微弱。
在安華宮睡了一夜,南榮知遇晨醒時覺得頭有些痛。總覺得被什麼東西硌著了,他定睛一瞧,花霽寒!?
花霽寒怎麼會在這?
他坐了起來,不停的拍著臉,試圖讓自己清醒。早知昨夜就聽一回趙溶的,不喝酒了。
“你放心,朕不是那種不負責的人……”他又忽然想起什麼來,不對,這個人是花霽寒,他在心虛什麼?
酒醉害人啊。
以後再也不喝這麼多了。
至於昨夜到底做了什麼?他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皇上是不願下去了?”
南榮知遇立馬跳了下去,感覺有些不自在。思慮一番又沉下臉來。
所以他聽到了自己方才那句話?
負責……
“咳咳咳…”南榮知遇掩著口,瞧著花霽寒坐起來。
“染了風寒還喝酒。”
南榮知遇差一些就不知該如何說話了,可回頭一想,他花霽寒憑什麼這麼說自己。
“朕就喜歡,你還管不著吧。”
花霽寒像是習慣了,捏緊著的拳也都鬆開了。也是,他和南榮知遇又怎麼還回得去?
南榮知遇在那兒站了一會兒,就一直盯著花霽寒的眼。他承認一直以來他都在慪氣,跟花霽寒。
“你昨夜……”
“昨夜無事,還望皇上莫要多想。”
成了,南榮知遇這種性格,指定是以為有什麼事了。
堂堂七尺男兒,敢做敢當,沒什麼的。
“你下次小心點。”
花霽寒終於是怔愣的看向南榮知遇了,不知他到底在說什麼。
南榮知遇連著幾日沒上朝,那夜過後他的風寒加重。依舊不肯乖乖喝藥,宮中太醫或是趙溶都拿他沒辦法。
案上奏折堆了小山高,南榮知遇剛好抬頭就見一本掉了下來。
“咳咳……”
“幾年不見你這樣,是今年運勢不對嗎?”趙溶打趣道,嘗著南榮知遇的茶。
今日依舊是冷,外頭雪紛飛。白雪壓在梅枝上,紅梅像是透不過氣來。
南榮知遇寢宮裡不時傳來幾聲悶咳,燒了幾天下來,就差沒把他燒傻了。
也不回趙溶的話,至始至終他都隻想著一件事。那晚在花霽寒那到底做了什麼?
他怎麼都想不起來。
“我想立後了。”
“咳咳咳!”這回是趙溶,他給嗆到了。南榮知遇要立後,真是有夠破天荒的,他不信。
事實也應當是南榮知遇隨口說的吧。
“誰啊,讓你這樣記得?後可是正妻啊。”
“囚鳥。”南榮知遇答得不自在,他不知接下去該如何,糾結之下,他還是將藥端了起來,飲儘。
味微苦,入口良久難忘。
“出去吧,朕乏了。”
趙溶隻好出了去。南榮知遇心中是無限糾結,花霽寒是罪人,本就囚在宮中,再納入後宮,既堵了那幫人的嘴,也能讓花霽寒……
讓他……
“咳咳咳。”他忍不住咳了幾聲,殿內暖,他幾經思慮無果,乾脆就睡下了。
外頭冷,花霽寒坐在簷下瞧著花,凍紅的雙手還是不停的搓。
殿裡頭也一樣不暖,他覺得悶在裡邊還不如出來瞧瞧景。
“怎的在外邊?”
趙溶常來瞧他,今日他還提了些參湯來,讓花霽寒趁熱喝了。
“你這兒挺冷的。”
“嗯?牢獄中也會有暖身之物嗎?”花霽寒笑道,鳥兒想要逃出囚籠,可最終還是死在了籠中。
門沒掩上,與上回一般,花霽寒是盯著那棵梅樹的。
梅花豔紅,生於冬雪,不畏嚴寒。
可他不像梅。
趙溶盯著他的眼瞧,終於才轉開話來。
“皇上今日與我提了納後之事,我記得他三年來從未想過兒女之事。不知你從前與他相識,可否聽聞哪家姑娘?”
花霽寒手中的湯匙忽然頓了頓,盯著上邊的湯瞧了好久。
南榮知遇要立後?什麼時候?他有喜歡的姑娘了?
回過神來,他還是笑得柔,南榮知遇現下無論何事,都要與他無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