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瞧他這般,這個楊欽言……或是楊欽言他妹妹,該是哪裡惹了南榮知遇,不然以他的記性,根本就不會記得這些人。
南榮知遇一把畫像給撕了,還在上邊踩了兩腳。
趙溶滿臉都畫上了問號,一個姑娘而已,不至於這般吧。
“老奸巨猾。”
說完他就將案上畫卷都推了下去。瞧也不再瞧多一眼,就甩袖出了寢殿,留下一個滿臉問號的趙溶。
他撇了一眼,忽的想起,入冬那幾日南榮知遇跟他說過要立後的,至於是誰,他也問不出來。把畫卷都撿了起來,出了南榮知遇寢殿的門,瞧見他在玩著紅梅。
“你是帝王,立後之事定是不能再拖,皇家開枝散葉……”
“打住!你趙溶何時這麼愛絮叨了,就算我求你,你換個人念好不好?”南榮知遇是真的怕他了,怎麼就沒想先給他找個管嘴的人呢?
管……
“等等,趙溶,你方才是不是說過……嘶,有中意之人?朕見過嗎?”南榮知遇從不停止好奇,甚至還想著問出來直接將趙溶嫁……讓趙溶娶回去的。
趙溶點了點頭,不久便又搖了搖頭。
“皇上認得。”
“彆故作神秘,你從不在朕麵前與哪位姑娘有哪怕一點的交集,朕不好猜。”南榮知遇折下一枝梅花來,瞧著一瓣落在了地。
他竟是想去撿的。
“那便是皇上沒見過,且皇上心儀的皇後我也不知曉,咱倆算是扯平了。”
趙溶眼勁挺好的,捏起了那片紅瓣,交給了南榮知遇。
南榮知遇看著手心躺著的瓣,竟又一瞬的失神,紅色的梅瓣變成了白玉蘭的瓣,瓣中洇著血紅。
再回過神來,趙溶已然行遠。
下起了雪,南榮知遇也捏緊了手中的花瓣。他想等那個人回頭,他太過高傲,也不願意先低下頭去問花霽寒。
既然白玉蘭有讓他安神的效用,那便不妨燃著熏香睡下。
“咳咳……”
還是不習慣聞到熏香的味道嗎?他走去要將香掐掉,可當他看到香爐中那一堆熏香時,他愣住了。
這不就是他開始嫌香味不夠濃而一直添上去的嗎?所以就隻是嗆著了嗎?為何與花霽寒身上的味道不一樣?
為什麼?
花霽寒,你告訴我為什麼好不好。
還有為何要站在南榮明晟那邊,為何要刺他那一劍,又為何要殺他?花霽寒總是好冰冷,總是不喜歡將事情告知自己。
“我釀成了大禍,是嗎?”在榻上輾轉幾經,還是消不下方才的念頭。
趁著夜色,他從軒窗那兒跑了出去。
這回王因是發現不了他了,夜風吹得他直顫,衣物好像不夠厚實。
安華燭火未熄,青衣坐在軒窗上,不覺風寒,隻是思之不及。
“阿娘,那個人把你藏哪了,他不告訴我。還騙了我。”
忽然一道黑影在他餘光中閃過,他撇了過去,眸中冷然。光是這一個眼神就能將人嚇走了。
可是那人不退反進。
“什麼人?”
“朕。”
花霽寒怔了一下,南榮知遇?他……
“睡不著,貼著你才入得了眠。”南榮知遇說話直慣了,他想要什麼,都沒人敢攔。包括花霽寒。
花霽寒準備下去開門給南榮知遇的,誰知南榮知遇也爬著窗進來了。
“你自己睡吧,有你,我睡不著。”花霽寒的聲音一樣是冷的,聽得南榮知遇整個人都不舒服。
他將花霽寒攬了過來,沒有人可以不聽他的話,花霽寒更是。
“不睡是嗎?那朕晚一些要做什麼你可彆怪朕。”
花霽寒果真不動了,不過二人各想各的,花霽寒倒是不如南榮知遇,滿腦子不想一點正事。
隻是,他現下遠遠的,能看到南榮知遇便知足了。
身上的傷口都好得差不多了,若是南榮知遇再給他“賜”幾道,明兒該是同趙溶說不清了。
南榮知遇還是將他抱得緊,不過他身上好暖。花霽寒畏寒,最喜歡的就是靠著這些暖暖的東西了。
玉蘭花香如夢,南榮知遇在安華睡了一夜好覺。
直至辰時方醒,好在今日無須早朝,他還能睡多會兒。
花霽寒早便縮了起來,手還是冰涼的,南榮知遇抓住他的手,略微有些小心。多年以前,他就想過這般,不曾想,如今雖是成了真,他卻是怎麼都高興不起來了。
其實花霽寒睡著的時候,挺乖,也挺……讓人喜歡。
長睫微顫,右眼眼尾有一顆淺的痣。青衣上邊繞著烏發,是那種極好看的模樣。
如果,他不曾背叛,那二人會是何結局?沒有人會知道。
正看得入迷,花霽寒忽然就睜開了眼,兩人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