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昨夜發現的,以為這沒什麼事的,便沒同你說。”楊雅清瞧起來一點也不在意,卻讓千書熠心慌。
這是疫病啊,若是治不好是什麼後果,可想而知。
該是上次在元都給染上的。
“去元都找個大夫,你等我回來,彆亂走。”楊雅清目送著他跑出去,而後瞧了一眼地上那草,抱著死一死的心去試,隻是,該要怎麼用呢?
千書熠也是傻,這元都都在鬨災疫,怎可能尋得著大夫。
把那株草拔了下來,才發現,那裡一片都長滿了這種草,千書熠該不會真拿些什麼雜草來騙她玩的吧。
“怎麼弄啊?”於是她弄了半天,終於是想到了。
一大鍋水,把那草扔進去一同煮,煮開了應該就能喝了。
等個千書熠等到了午時還不見人,桌上的水都要涼了。她瞧了一眼,捏了捏鼻子便喝下去了。
“苦死了,千書熠這個騙子。”關鍵是她還全都喝了下去。
等一下千書熠回來又該說她了亂吃東西了,就一根破草,還能喝死人不成?
申時還不見人,楊雅清熬不住困,便躺下睡著了。那裡一鍋水就等千書熠回來弄吧。
申時有烈陽,花霽寒坐到了簷下,瞧著白花開。一隻花瓣落了下,著地。
南榮知遇在寢殿中瞧著那成日批不晚的奏折,也沒來瞧花霽寒。朝事憂,民難生。
他還記得南榮知遇今早離開偏殿之時,同他說了,這些天還是住在偏殿中,莫要離南榮知遇太近。隻是怕疫病嗎?可他忘了,花霽寒根本就不怕死啊。
白花上邊還有水珠,花霽寒怔怔的看著。
元都外邊,又是何象?深宮之人,又如何知曉?
酉時千書熠方才拿了藥回來,卻不見楊雅清,尋了幾度,才瞧見她歇了下。
“雅清,我給你尋了藥來,你能起來嗎?”千書熠輕聲喚著,楊雅清抬手揉了下眸子,隻是一瞬,便讓千書熠盯緊了。
楊雅清腕子上的紅疹少了許多。
“不是疫病嗎?怎的消了如此多?”說完楊雅清確實清醒了不少,看著自己的腕子。
莫非……
“千書熠,你再去把那些苦湯盛給我。”說得興奮,隻是更讓她興奮的還有其他。
元都,有救了。
千書熠錯愕萬分,什麼苦湯,楊雅清是弄了什麼吃嗎?
到外邊去,他才瞧著了,是楊雅清拔了今早他指的那種草。隻是她每次都胡亂吃東西,卻也不是什麼好事。
一大鍋水,煮一株草,真不愧是楊家的大小姐。
給她盛了一碗,而後自己也盛了一碗陪著她喝。隻因為她說了一句“苦湯”,那便定然是覺得苦的。
還未入夜,他便想著去采些回來,楊雅清什麼心思他還瞧不出來?
次日醒,瞧楊雅清手上已無大礙了。
“我要去元都,見南榮知遇。”楊雅清一大早便吵著千書熠了,隻是她這般去,皇上也未必信啊。
且,這楊家大小姐以往多不讓南榮知遇瞧好?這也是其中之。
入元都的第一眼,她終於相信皇都淪為了災地。她拉過千書熠的手,聽說這一疫死了好多人。
“我能見到南榮知遇嗎?”
“不知。大小姐這是膽怯要回去了?”千書熠還不忘一番打趣,他何嘗不想救人,可誰會信這草能救命。
就算信,楊家是皇上的眼中釘,楊雅清又是楊家極力往上推的“皇後”。楊雅清再要上前說話,那也是難上加難。
正想著,便被楊雅清拉出了城。
“你不去了嗎,楊大小姐?”
“晚上去,神不知鬼不覺。”楊雅清甚至還覺著好玩起來了,隻是再晚一刻,便會有一人喪命,她總不至於分不清。
“這樣,楊小姐還不如去借口鍋來,煮多些分給他們?他們若是願意便給。”
楊雅清想想還是可行,便……躺在屋子裡睡下,讓千書熠煮了起來。
“沒人來的,千大公子還是省省心吧,大夫都不一定敢用這藥治人的。”一聽到藥字,便有幾人圍了過來。
如今正是藥草緊缺,怎的還有人會把藥拿出來。
“什麼藥啊,能治病嗎?”老嫗帶著一個幾歲孩童來,手上同麵上都長滿了疹子。
“能。”千書熠溫和答著話,楊雅清隻是撇了一眼,又扭頭睡了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入夜,楊雅清一日未進食,這會兒實在餓了,千書熠就拿出一張餅來給她。她正要吃,卻瞧見對麵有個小孩巴巴的望著。
她忽的招了招手,讓那孩子過來。
“噓,姐姐分你一半,你莫要跟他人說了。”說完便分了一半給那小孩子,好好的皇城,卻因為疫病變了樣。
看著小孩走開,她又從手中那一半中再分了一半分給了千書熠。
“吃吧,晚點我們還有事做。而且,我極度懷疑,那個裴守寅同哥哥有乾係。”她少有的這般認真想起事來,倒也是少見。
隻是同楊欽言背後的那個麵具人可能也脫不了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