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誠願(2 / 2)

傾計·二 漫禾蘇夢 4144 字 9個月前

南榮知遇躺到了地,將蓮放到了一旁。

花霽寒袖被風吹著,上邊的傷痕若隱若現。他還不知花霽寒身上究竟新添了多少傷,也不知花霽寒那夜又多疼。

又或再往前,花霽寒那般模樣,又是多疼。

他挪了挪位置,往花霽寒身邊靠。青袖之下,那道疤痕愈發明顯。

“花霽寒,你能躺下嗎,我還想好好再看看你。你坐得太高了,我得抬著眼去瞧。”說完還扯了扯花霽寒的青袖。

花霽寒無奈,也隻好躺了下去。望著橋,這兒少有人來,倒也是靜的。

“花霽寒,你為我所受之苦,我將千百倍的還你。欺你之人,都要不得好死。”用著這種語氣,讓花霽寒覺得怕。

“說什麼呢,南榮知遇從來就沒欠我什麼啊。”冰涼的手撫上他的頰,說話聲愈發柔和。不必存恨而終,隻願戴恩而活。

南榮知遇從不是因誰而生。

要做便隻做自己。

“世間有怨之居多,卻又常常有人因恨而生了執念。”花霽寒又道了句,南榮知遇沒太明白,卻也知曉自己方才確實說得不對了。

趙溶說得對,常用藥者如頑疾纏身般,久不醫則難回頭。

後步履艱難,再難改。藥不難猜,是南榮景翊,可他永遠猜不出南榮景翊為何要這般待他。

“我也想像常人一般,隻與你。”南榮知遇越湊越近,聽得花霽寒耳癢癢的。

“若有來生。”隻道四字。

南榮知遇淺笑著,而後又歎了口氣。

“哎,方才所說的怨恨,若是放在親友之上,那會如何?若是,我永遠恨不透一個人,該如何?”

“所言是你皇兄,對嗎?”花霽寒耳中還是癢癢的,卻也知南榮知遇在說何人。

不知其人心性如何,又怎敢輕易斷言其中是非。

“我不知,他為何。”南榮知遇幾次都能感到南榮景翊眸中的殺意,可他每每都會停住手。

“我也不知。可我總覺得,南榮知遇不會做錯事,他從小便應當是個好孩子。”花霽寒笑著道。

南榮知遇也扯出一個不會很難看的笑來。

“我上次在宮中見過他了,他的眸子,很凶很凶。”南榮知遇這回得寸進尺,直接蹭到花霽寒身上去了。

“若他隻是想要你的命,總不能沒有……”

“噓,除了花霽寒,再也不會有人能要我的性命。”花霽寒還沒說完便被南榮知遇給打斷了,他不知何時坐了起來。

“今我南榮知遇失而複得,定不讓花霽寒再跑。”將人抱了起來,笑聲朗朗入耳。

走到樹前坐下,已是黃昏時刻,二人還不打算回去。

瞧著人影忙碌,花霽寒隻是在注意一人。天已經黑了下來,但他還是沒瞧見那個老者,有些失落。

南榮知遇似有察覺,便偏頭瞧著他。

花霽寒愣著坐了好久,便起了身。

“回去吧,餓了。”

南榮知遇才起了來,這兒依舊不比夜市那邊,這兒甚少人來,些許又以恒橋下放燈前來。這會兒不見賣燈老者。

實為淡了些。

楊府。

楊欽言立在院內,他總是最易心軟。花霽寒那夜種種都浮現在他眼前。

他差些,親手殺了弟弟。若是那年,他肯讓那個稚子留在楊府,留在妄州瑤城,那他二人是否都會站在南榮景翊身邊。

“楊欽言?”南榮景翊走出來,他還是抱著那隻白貓,白貓胖了許多,也重了好多。

“公子,我正想練練刀呢。”

南榮景翊隻是點點頭,往石凳那兒坐下,看著楊欽言舞刀,看得出了神。

待楊欽言停下走來時,南榮景翊正望著月。

“楊欽言,天早該變了啊。”悠悠來了一句,那日他沒將花霽寒帶回來,不重要。

“公子放心,您的仇,欽言定會儘力完成。”楊欽言還在想著花霽寒,他這回卻是總想帶弟弟回來,也總想著母親臨走前囑咐他,要顧好弟弟。

將他尋回楊府。

將楊欽謹帶會來,他不姓花,也不該在南榮知遇身旁。

“阿母當年去得冤,今我要十倍還給南榮知遇,這是陶氏欠我的。”南榮景翊捏緊了拳,儘管那個少年還儼然出現在自己麵前。

可他不會忘了失親之痛。

打散了麵前虛像,那時南榮知遇,也隻是記憶中人。他曾對這個弟弟極好,卻不料一開始就是錯的。

終究還是他南榮景翊心眼小了,容不得這一切。

水中映著彎月,難尋的是故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