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涼了,花霽寒很快將其吃完。一點不剩,南榮知遇想要將碗拿出去,花霽寒又起身跟在了他身後。
他回過頭去,花霽寒也不願往後退,直直撞了上來。南榮知遇正想說什麼,在他撞過來的那一刻便都拋之腦後。
左手牽起青衣的手來,帶人跑了出去。
“王因,拿下去。”瞧見王因在殿前發愣,南榮知遇走到跟前,將食案一並給了王因。
而後帶花霽寒躍上了宮簷,今夜月彎彎,景甚好。
花霽寒靠在他肩頭,空想了好久的事。
南榮知遇也讓他這麼靠著,今日帶著他瞧月,怎麼想都是能讓自己開心的吧。
“南榮知遇。”花霽寒淺聲一句,南榮知遇便應一聲。
花霽寒沒有再開口,月是彎的,他的眸子也一般。靠著南榮知遇,讓他覺著再安心不過。
不知過了多久,花霽寒已經睡下了。南榮知遇撇過眼去瞧他,能瞧見的隻是他的烏發,隨著風起的模樣,讓他生了許多思緒。
夜空高掛彎月,在上邊又怕花霽寒著了涼什麼的,入夜還是會涼的。花霽寒這身子多差,南榮知遇怎會不怕。
輕抱起人來,往下邊一跳。小心的是怕吵醒花霽寒,走進寢殿中,午時出門竟忘了將熏香掐掉。
“……嗯?”花霽寒舒開眸子來,瞧見的是南榮知遇。
怎的睡下了,明明說好要一起瞧月的。
“睡下吧,我一會兒將香掐掉。”南榮知遇放快了幾步,將花霽寒抱到了榻上,便去掐香。
玩了一日,他也有些困倦了。
便躺下一塊入了眠。
花霽寒站在一棵花樹下,這場景他並不陌生,是每每在夢中都能見到的地方,是另外一個像自己的人最喜歡待的地方。
“我想家了,你何時才願真正的離去,離開那個人?”他手中永遠都捧著一朵白花,樹上的花也永遠不會枯,不會敗。
腕上手中都有鞭痕,黑衣永遠不會在意這些,他的眸子也永遠是彎的。多奇怪。
左耳上邊有一隻墜子,黑色長帶。雖說跟花霽寒是同一張臉,卻像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不,也許他二人本就不是同一人。
“二五,若是再難撐下去,那便等南榮景翊的事解決。我會走的。”
“傻子,你是待在這兒,換我回家。”晏凝淵說得極傲,像是骨子裡透出的傲,又帶著彆人看不透的柔。
他原本,也不該是這般模樣的吧。原本,也應該是個意氣風發之人吧。
“待在這兒嗎?”
“你能見他,在我真正將你吞掉之前,你還有意識。”晏凝淵慢道。
境中有霧,還有溪水的聲,此時天間月正圓。花霽寒抬頭瞧去,麵上露出一絲笑,晏凝淵則是就這般瞧著。有些錯愕,那張麵上,居然也能有這種笑。
是毫無摻雜的笑,晏凝淵從未見過的笑。
“無趣。”道了一句,便消失在了境中,那朵花一時沒有地方可托,便跟著落了下來。在花霽寒眼前飄過,花霽寒伸手將其接住了。
花上還附著一抹香。
他忽的在餘光中瞥見一隻白影,轉過頭去便消散了。
但他似又清楚,那人不喚南榮知遇,他有彆的名字。與方才樹上之人,當是相識。
南榮知遇一夜淺眠,卯時一到,便起了來。花霽寒跟著睜起了眼,與南榮知遇的目光對上了。
“再睡會兒,晚些還有甜粥喝,好不好?”南榮知遇的手在花霽寒的臉頰上蹭了蹭,花霽寒也聽話乖乖的睡了回去。
南榮知遇走出殿,趙溶已經候在門外。
“這麼早。”南榮知遇笑著道。
“夜多夢,難眠,便起了來。”趙溶確實頂了個不太好看的麵色站在這兒,南榮知遇挑著眉,差些想笑趙溶的這副模樣,但還好他憋住了。
趙溶手中還是那湯藥,甜的。
南榮知遇接過來,將湯喝完便去用膳了。趙溶在原處,盯著殿門看了好久方才轉身離去。
南榮知遇本來還無趣的坐在上邊聽著他們的奏,直到一個文臣站了出來。
“皇上,臣聽聞逆賊花霽寒並未死,而是藏匿於皇宮之中。為保不再生事,還望皇上將其人打入牢中,斷其筋骨……”南榮知遇同楊欽言聽到花霽寒時都驚了一下。再聞後四字,南榮知遇眉宇間便布上了一絲戾氣,比起以往,這算輕的了。
字字直戳南榮知遇,還帶上了花霽寒,這可讓南榮知遇忍不住。
“放肆!朕會藏人!?”南榮知遇站起,手拍得疼了也沒在意。
一時間朝上大臣皆跪了下去,楊欽言聞言便知是南榮景翊的意思。原來南榮景翊早察一切,所以今日便沒將此事告知與他。
早出門時,南榮景翊便對著他笑。那時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古怪,如今他也算知曉是為何了。
一日失意,疑心便起,再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