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著到景殿,心疼不知因何而起。
“南榮知遇!”花霽寒看到殿中倒著的人,心跳得緊。走得有些踉蹌,直到南榮知遇身前。
“南榮知遇,為何會這樣?”花霽寒試著將他扶起來,可是他好沉。這回是花霽寒自己沒了力氣,可地上是冷的,南榮知遇又怎麼能在這兒睡這麼久?
“南榮知遇,你醒醒好嗎?地上好冷,睡得不舒服。”還沒碰上南榮知遇的手,便被地上的人先一步捉住了。花霽寒稍帶了些怔愣。
南榮知遇抬眼時真的嚇著了他,那雙眼滿是血絲,額上還有細汗。
“不要剜了,很疼的……”話聲卻是溫柔到了極致,隻是手極為用力,花霽寒心還是緊緊揪著。他方才究竟看見了什麼?
王因帶了趙溶來,花霽寒瞧方才跑得急,他站在後邊大致也知道要做甚的。
“讓我來。”趙溶說罷才瞧見那隻緊捉著花霽寒的手,這回倒讓他頭疼起來了。捉得太用力,又無神智,花霽寒怕是脫不開身來了。
“什麼藥,能使人這般?”花霽寒全然不覺手痛,隻是淡聲的問著話。還有幾分似是頗不在意,想要掩藏住自己心中的不安。
南榮知遇的手抓得緊緊的,與上次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是很疼。
“不知,但卻是像極北疆的無名花。花能研成粉,入口甜,一次半次不打緊,隻是長期服用毒會加劇。”趙溶抽拿出幾根銀針來,紮了幾個穴位,南榮知遇才鬆開手來。
沉沉的摔到了地。
“所以?”花霽寒盯著自己又一次發紅的腕子,道。
“至今無解。”趙溶收好了銀針,花霽寒還記得上次出宮時候的銀針就是在他這兒順來的。趙溶也沒多說什麼,讓王因幫著將南榮知遇抬到上邊去,好讓他歇著。
花霽寒也沒再多留,往承陽宮中去了。心中有些失落,是關於南榮知遇。
往後幾日,南榮知遇都臥在榻上,意識有些模糊,常常不知身邊人是誰。但是那人讓他喝粥他會喝下去,藥苦他喝著也沒知覺,他隻想著身邊何人。
來人時常伴著一股香香的花味。
他隻記得三字:花霽寒。可是說不出口。
喝了藥後,南榮知遇還在發著呆,眸子不時眨一下。瞧不清周圍,趙溶也有可能存了心去紮,誰知道呢?
九月雨來,不大,卻是有連著幾日下不完的模樣。
“皇上病臥,朝中無事,不用上朝了,百官倒也清閒。”趙溶穿著蓑衣,瞧天色,驟然雨落下,風起不願停歇。
隻是很輕,像隻想拂麵一般。
花霽寒站在他身後,那雙眼提不起神來。近日來頻頻失眠,什麼藥也都偷著倒掉,不讓誰瞧見。
“趙溶啊,你瞧這天同大淩命數,是如何。”花霽寒也是站了許久,忽的道了聲,聲很輕。
“我看不懂。”趙溶聞言又頓了許久,終是看不懂,也就直說了。
花霽寒又是許久不開口了,就站在他的身後。雨如絲,又很密。
“喝了藥沒?你的血症,怕是比他還要棘手。”趙溶不打算藏著,他的狀況如何,自己也當是不趙溶還明了的。
南榮知遇停用那毒藥物這麼久,也該不會有性命之憂。倒是他花霽寒,南榮知遇這一出事,他便是將送去藥都給偷偷倒了。
“怕什麼,來人間一遭,儘是苦疾,也沒什麼再好眷戀的。”花霽寒說著竟是浮現了一抹笑意。
“皇上總不是你的苦疾。”趙溶有些不忍心,但還是照實戳了戳花霽寒的心,讓他感到些許的刺痛。
“怎會不是。”話中淺藏著意,倒是叫外人瞧不破。轉身往偏殿走去。
天色暗下,酉時過半,趙溶冒著雨出了承陽,他不想繞著走。方才出了承陽,便聽琴音,他聽過的,那是花霽寒的曲。
手撫琴弦,袖上沾著紅,不想再顧。一曲終,任是意難消。
幸得所遇,卻不過寥寥幾載。是足矣。
身上爬著愈發多的血紅,他的手微僵。來年九月,會是如何,不過二五,又如何?
楊府中,懶貓第一次發錯了嗷嗷的叫聲,雖然很小聲。南榮景翊在座上,前邊笙歌,舞姬一直跳著,像是不會累。
瞧一眼杯中美酒,又不住偷量了一旁正發著怔的楊欽言。
黎麟那日跑去南榮知遇那兒,不知是乾了什麼,讓南榮知遇在榻上起不來。
隻是黎麟這回做何都與他無乾。畢竟他兄長的恩,他也早該報完了。南榮景翊這回唯一憂心的便是,他找上了南榮知遇,是做什麼。
要知道,沅兵善戰,實力可不比楊家的兵弱。
“停下,都下去,我有話同將軍講。”南榮景翊道了句,楊欽言則是愣愣的回過神來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