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在他麵前談南榮景翊,總不能說現下就在宮中吧。
“我乏了,你也回去歇著吧。”花霽寒聲很輕,道了聲。
“先把藥喝了。”南榮知遇催著,不急,卻又不敢先走。趙溶讓他拿藥之時,與南榮知遇說著,花霽寒有倒過藥。
怕是不止一次兩次。
南榮知遇這回隻剩下心疼,彆無其他了。
花霽寒為了讓他早走,也忍著難受將藥喝了下去。待他走時,惡心勁直犯,將藥都吐了出來,帶著些黑色的血。
麵色很白,大致也撐不到明年生辰了。到時候就再也瞧不著南榮知遇紅著眼的模樣,瞧不見他傷心的模樣,如此,大致是好的。
“刺客!”
花霽寒還不及再歇,便聞聲起。匆匆出了殿門,迎麵而來的是一把長刀,花霽寒側身躲過,好險。
南榮知遇立在寢殿門前,有趙溶護著,當也沒多大事。
白衣站在宮簷上,正量著他。許久不曾瞧得這麼仔細了,倒也真有點念舊了。
“南榮景翊……”南榮知遇咬著牙道了聲,很沉悶的一聲。
南榮景翊倒覺得有些好玩,那雙鳳眸瞧起來居然還有些無辜。楊欽言就立在他身旁,隻是他這回沒看南榮知遇,而是那邊的花霽寒。
躲不過便搶過黑衣手中的劍,那個黑衣被他踹到了趙溶麵前。
看得楊欽言目瞪口呆,傳言花霽寒是個病秧子,但這一腳多少是有些誇張了。
“你長高了好多。”南榮景翊的聲音將他拉了回來,對著下邊那人說的,挑著些不痛不癢的話。
“你為什麼要騙我,用假死之藥?”南榮知遇捏了捏拳,聲輕,無力。有一人想要劈來,卻是被身旁的趙溶先一步了結了性命。
他還是動不了氣,也使不上力。
“將計就計罷了,南榮明晟想坐上那個位置,我這當哥哥的讓給他,有何不好?”南榮景翊輕聲道,麵上帶著笑,隻是任誰都瞧得出來,他不是在笑。
花霽寒身邊圍著的人不比南榮知遇那兒的少,因為身子的不適,花霽寒也覺撐不了多久。罷了,能殺幾個便是幾個吧。
這些人的劍也算是極好的,耐用。
簷中暗處,楊欽言似才察覺。弓手,南榮景翊這回算是安排得妥當,隻是,他對著誰?
“這個皇位最後也是我的,何不就還給我?”此話方落,箭便飛了出來,是花霽寒!楊欽言手不由的抖了一下。
花霽寒……
南榮知遇自是也察覺到了,他沒再理會上邊那個瘋子,轉身直往花霽寒那便看去。好在是有驚無險,花霽寒偏了下身便躲了過去。
“你究竟要傷多少人才肯罷休?”南榮知遇的聲附上了沙啞,趙溶往前靠著藥物才壓製住的東西,這回好像要失效了。
簷上的人幾近癲狂,楊欽言也都不曾想他會變成這般,今夜,他們誰都不該來的。
“你不覺得他們死有餘辜嗎,我的好弟弟。就拿花霽寒來說,他沒傷過你?”南榮景翊笑了起來,那個人的兒子今夜就要死了,母親,您瞧見了嗎?
是會開心嗎?
“你真的瘋了。”南榮知遇終於還是靜了下來,趙溶給的藥太多,又苦,一點也不好喝。
花霽寒直直盯著簷上那個弓手,似是聞到了什麼味道,動作極快。又或者說,根本不像常人!
明明方才還在殿門前,這會便已經立在了宮簷上,身後的人早便倒在下邊不會動了。桃眸此刻正冰冷的盯伺著對麵兩人。
南榮景翊隻顧看南榮知遇,也沒發現花霽寒不見了。倒是楊欽言,瞧見對麵立著一人,瞧著也挺瘮人。
“殺了他,像方才一般。”花霽寒腦中嗡嗡的,隻是這聲音好聽。
盯著南榮景翊,楊欽言往前擋了擋他的視線,這倒叫晏凝淵挑了挑眉。竟有人不怕死?人的情真是好奇怪。
“假死的藥,並非是沒有。宮中幾乎都是我的人,我要出皇陵,也並非難事。”南榮景翊說著,他似乎也沒多想殺掉南榮知遇。
一旁楊欽言許久也沒動靜,許是忘了他之前說過的話。讓人代勞,也真是個笑話。
南榮知遇攥著拳,隻是一樣沒有力氣。借著餘光瞥見了一個青影,立在簷上,伺機而動的模樣。他不由憂心起來。
“我要一個人死,就不會讓他死得這麼容易,隻是,你不同。”南榮景翊還在自顧自的說著話,卻不知花霽寒手中已經拿了一支箭許久。無弓。
“南榮景翊,你要殺我,總有理由。”南榮知遇身旁有趙溶,黑衣幾次殺不上去,便都停在那等著機會。
“我對你的恨,不止一日兩日,哪怕你根本就沒做錯什麼,你生來便是要還債的。”南榮景翊話音落,那支箭便離了花霽寒的手,極快。楊欽言眼看攔不住,就將南榮景翊一同撲倒。
花霽寒有些無趣的闔上了眸子,接著就倒了下來。
總歸這身子弱,一時他也不能用太久。瞧著花霽寒摔下來,南榮知遇便邁步去接起,好似一時忘了自己身上沒有氣力。
他隻想接住花霽寒,哪怕一點傷,都不能讓他再受了。
趙溶的藥效好似還真的被他給衝散了,他接住了青衣,這是渾身有氣力的感覺。是久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