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賣關子道:“待會你就知道了,先把膳食送到照月堂再說,涼了就不好了。”
千梨壓下好奇。
守門的丫鬟再度見到世子夫人,且身後跟著的人手裡還捧著兩枚湯盅。
蘇酥說明來意,“婆婆頭風複發,我讓人熬了些藥膳,說不定能有緩解。”
丫鬟接過千梨遞來的托盤,笑答:“奴這就端進去給少夫人。”
“另外,家父也有頭風的毛病,四處尋求過名醫聖手,總結了一套治療頭風的方子。”蘇酥拿出那封未署名的信箋。
丫鬟將藥膳與方子一並帶進屋,不多時,她便出來道:“少夫人收下方子了,藥膳也在孫嬤嬤的伺候正用著呢。”
“那我就不打擾婆婆休息了。”該獻的殷勤都獻完了,蘇酥也不願再停留。
遠遠走出照月堂,千梨忍不住問:“你哪裡來的方子?”
千梨與薑輕在江左待得時間比她短,她可是在江左完完整整待了半年,隻多不少。
“你們不曾在的時候,我想法子弄到的。”
她從不打無準備的仗,要麼不出手,要麼出手就要成事。
從周承晏給的名錄上得知林氏患有頭風,正巧江左有一名醫,專治疑難雜症,她便向名醫討要治療頭風的方子。
如今終於派上用場,沒有浪費她低聲下氣、重金相求耗費的力氣。
千梨釋然笑道:“我原本還擔憂你……經驗甚少,如今看來倒是我想多了。”
她與蘇酥都是女諜,不同的是她受命於士師,出過數不清的任務。
但蘇酥不一樣,她像是玲瓏塢裡一把千鍛萬造,淬煉出的刀,塵封在最隱秘的角落,未曾見世。
千梨偏首望她,天光大亮,析在她皓白的肌膚,宛若籠上一層淺淡瑩澤的紗。
似一把緩緩出鞘,漸露鋒芒的刀。
照月堂主屋。
林氏神色慘淡地靠在引枕,趙嬤嬤正給她按摩頭部穴位,加上之前喝過的安神湯藥,仍是沒有半點緩解。
她的頭風是老毛病了,起初請過大夫診治,還有些效果。
一段時間後再度複發,反反複複,甚至沾國公爺的光請來宮中禦醫,也是稍有緩解,不久後又是老樣子。
平常犯頭風喝的安神湯藥也早沒了效果,但聊勝於無,她隻能喝藥後硬扛過去。
今日卻有了不同,丫鬟捧來一托盤,朝內室說道:“少夫人,世子夫人送來藥膳說是吃了可以治頭風,要不要試試?”
趙嬤嬤讓丫鬟把東西放下。
丫鬟心心念念世子夫人還在門外等候,沒做多想就出去回稟。
這廂,趙嬤嬤輕視道:“這宮中的禦醫都束手無策,她做的是仙丹不成?”
孫嬤嬤道:“話不能這樣說,奴老家曾有一人得了怪病,尋遍當地大夫都治不好,恰逢遇到一遊醫,竟真的給治好了。試試也不會怎樣。”
林氏無甚胃口,沒有用早膳,肚內空空如也,身邊兩個陪房說話期間,外頭膳食噴香的氣味飄散進來,倒勾起她的饞蟲。
“端進來吧。”
她不寄希望於區區藥膳能治好舊疾,能填飽肚子就行了。
林氏喝完了一碗天麻山藥乳鴿湯,或許是乳鴿湯的溫度溫暖了她的五臟六腑,喝下去後通體舒暢。
在孫嬤嬤的侍奉下,她又喝了小半碗薄荷粥,米粥青綠,一眼清涼,吃進嘴裡恰好能舒緩乳鴿湯的油膩。
她用膳不快不慢,不到兩盞茶的時辰,吃完後腦袋竟也不痛了。
林氏讓趙嬤嬤暫時彆急著按摩,她晃了晃腦袋,詫異道:“竟真的沒那般難受了。”
孫嬤嬤欣喜,“以往少夫人犯頭風,少說也得半日的功夫才見好,沒想到世子夫人帶來的藥膳居然真的管用。”
藥膳的療效過於神奇,林氏也不確定,被孫嬤嬤一說,她愈發覺得頭風很快舒緩,是兒媳送來藥膳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