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符 平日覆著霜雪的眉宇似有溫光……(1 / 2)

回宮 焰衣侯 3959 字 10個月前

眾人都要各自散去,柳氏冷不丁來一句,將焦點集中在蘇酥。

柳氏的丫鬟很有眼力勁兒,裝模作樣地問出困惑,“三娘子進入南風館要受罰,世子夫人進去就能不受罰麼?”

其中世子的目光最是朔冷,落在麵上恍若切骨之寒,蘇酥心平氣和,一點兒沒有做了出格之事的窘迫。

“戒律院的掌事嬤嬤可以為我作證,除了帶三娘子回府,我什麼都沒做。”

戒律院掌事嬤嬤在旁附和。

柳氏訕笑道:“是我多慮了。”

蘇酥明白柳氏刻意出言刁難她,是因為她奪得中饋,內心不平衡。

陸映襄去南風館的混帳事給陳氏帶來不少衝擊,肉眼可見的心神疲憊,經由下人攙扶離開。

林氏打算上去獻殷勤,伸出的手被陳氏擋開,她轉而失魂落魄地離開院子。

柳氏也扶著腰離去。

蘇酥半垂眼簾,落在麵上的視線不容忽視,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他為何還盯著自己不放?

難道她臉上有什麼臟東西?

在外人麵前恩恩愛愛的夫妻此時相對無言,陸無咎提步去往清輝院,蘇酥跟隨其後。

一路上延續了戒律院的默然無話,兩人回到清輝院的主屋。

陸無咎去內室更換官袍,再沒有給過她一星半點的眼神,把她當做空氣。

晚膳的時辰將近,千梨去二門外端膳食,蘇酥讓薑輕在外頭靜候。

她合上門扉,隔著內室月門的珠簾玉幕與玉蓮花屏風,對其後的人道:“世子,我在南風館的確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

她沒有看見屏風後,陸無咎係緊衣帶的纖長手指有刹那的停頓。

“朝中有官員違反律令,私自去南風館,那人姓楊,館中人叫他楊大人。”

原來,她見到陸映襄進入南風館後,立時讓薑輕回去通知戒律院帶人過來。

等待的期間,一架青簾樸素的馬車停在門口,下來一個頭戴兜帽、身穿披風的男人。

小倌立時出來迎接,細聲細氣道:“楊大人又來看檀奴了?”

單單一句稱呼不足以確認他的官員身份,但蘇酥眼尖,瞧見他步履之間,掩在披風下的革帶,銀花帶銙,朝中官員獨有。

蘇酥補充:“那人穿戴銀花帶銙,聽聲音約莫四十左右。”

大晟律令規定,官員一概不能進花樓尋歡作樂。

蘇酥偶然撞見朝廷命官入南風館,可不是看到不該看的嗎?

屏風後傳來回應,聽不出什麼情緒,“我知曉了。”

她說出那人標誌性的革帶、年齡以及姓氏,想在官員中找出此人並不難。陸無咎可以憑此拿捏住對方的把柄。

她事情做得不錯,換作其他主子必定有所賞賜,但世子沒有表示,她也無所謂,就當是為了報恩。

陸無咎穿戴好衣物,從內室走出來,與此同時,蘇酥打開屋門。

千梨引領著廚房丫鬟端來膳食,在外人眼裡他們又是一對相敬如賓、恩愛有加的夫妻。

晚膳後,陸無咎邁步去藏書閣,蘇酥則留在院子。

照月堂的人送來對牌和庫房鑰匙,掌家之權算是徹底移交到她手上了。

深夜時分,初秋的夜色曠遠如墨深濃,明亮的銀月有幾點疏星相伴,孤寂地掛在婆娑樹梢。

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一盞輕紗提燈被風吹得明明滅滅,白蘇提燈照亮前路,畢恭畢敬地跟在身姿挺拔之人的背後。

幾近清輝院,出挑山牆的懸山頂屋簷在夜色裡連綿,主屋透出一盞豆大的燈火。

“近日府裡都發生了何事?”

他在朝中留有耳目,公府裡自然也有耳目。

白蘇將最近得來的消息彙聚,如實說出:“府裡一切如故,國公爺常居軍營練軍,甚少回來,唯一的大事就是今兒三娘子的事了。

事情的起因是少夫人教世子夫人算賬管家,並給予翠雪院的賬簿,世子夫人查出端倪,親自去問三娘子,結果被三娘子劈頭蓋臉地一頓罵,說世子夫人出身低劣配不上世子,她絕不會喚夫人嫂嫂。

聽說夫人當即愣在原地,落寞難過得說不出話。”

陸無咎隱隱察覺不對,“她會難過?”

“是呐,任誰被小姑子說配不上心上人,都會難過傷心。後來的事世子也知曉,三娘子果然在外頭犯下家規,被帶回來處置,世子夫人倒沒有因先前頂撞之事徇私,稱得上公正無私……”

白蘇說上了頭,還在滔滔不絕,陸無咎的思緒已然飄遠。

世上芸芸眾生,或為錢財或為權勢而傾儘一生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