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結界 第三卷:皇帝與皇後的撒糖日……(2 / 2)

王一鳴自從得知皇後蘇醒便感到無比喜悅,他的法術如今真的靈驗了!往後皇上對他自然會更加倚重了,他的富貴榮華是再也跑不了了!現在一聽小太監前來傳皇上的旨意要見他,更是喜形於色。一路行來,他的步伐不由又輕盈了許多,飄飄乎欲仙就是他現在的心情。

即使是在路經太和殿殿外的宮道上,遇見幾位重臣正朝此趕來,王一鳴也仍舊是一副趾高氣昂、不屑一顧地模樣,大搖大擺地跟著小太監往養心殿去。

幾位大臣見他如此輕佻狂妄,見到他們連國禮也不行,心中自是不快,甚為不屑。可是他們也知,皇後娘娘剛剛蘇醒,皇上心裡歡喜,自然會記這道士一份功勞。如今這個跳梁小醜,自是得意忘形地恐怕連姓甚名誰都忘了,往後更不會將他們這些國之棟梁放在眼裡。想到此,不由更添了幾分不滿與忿恨。

廉親王和怡親王將各位大臣的反應都看在眼裡,心中各自暗暗思量……

王一鳴還未到來,小蘇已捧著朝服帶著一班為皇上梳洗的小太監進殿,恭敬地行禮後,如同以往的每一天跪在地上垂首稱職地稟報道,“皇上,該換朝服了,早朝時間馬上要到了。”

秦真坐在床邊,身子一絲未動,隻淡淡地對小蘇吩咐道:“今日休朝一日。”

小蘇何等乖覺,其中緣故一想便知。他知道皇上日日勤政從未懈怠片刻,如今定是因皇後娘娘剛蘇醒,不放心皇後娘娘的身體,遂罷朝一日。他立即稱是,立刻欲去前殿通知大臣們。

慕雪見如此情景,忙叫住欲離開的小蘇,“你且慢通知大臣們。”

見小蘇稱是頓住,慕雪接著又回首對身旁的秦真言道:“皇上還是去聽朝吧,我……臣妾的身子已無大礙。”

秦真將她攬入懷裡,低低歎道:“如今就是去上朝,朕也沒有心思聽那些奏聞。”

“可是……”

知道慕雪還欲說什麼,可未等她說出已被秦真打斷道:“朕如今隻想伴著你。”說著秦真轉向小蘇,“即刻傳朕旨意,皇後大病初愈,乃祥瑞之兆,舉國同慶三日!這三日休朝罷市,若有要事稟報著怡親王處置。若實在有緊急之奏非報不可,著怡親王來見朕。再著令刑部隨即擬定大赦天下的條款,待朕過目後明發天下,普天共慶!”

“嗻,奴才遵旨。”小蘇領了旨意並不急著告退,而是又一叩首,伶俐道:“奴才恭喜皇後千歲身體康健,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他身後的小太監見此也是一片恭祝。

慕雪見到如此山呼海祝的情景,不喜反而有些惱地輕捶了一下秦真的胸膛,用他們二人才聽得到的聲音抱怨道:“這下好了,你這樣處置,那些賀表,還有來前來恭賀的人,估計要像雪花一樣飄來了!你到底是憐惜我,還是折騰我?”

秦真抓住她的小手輕輕搓揉,抿著嘴笑道,“我如此,隻是想讓天下所有人都為你祈福!你擔心什麼!我怎麼會不知你最不喜那些煩人應酬,又怎舍得讓那些不相乾的人來打擾你的清淨!這是養心殿,是朕的寢殿!沒有朕的旨意,朕看誰敢貿然來訪!”

慕雪聽後,不覺有些愣神。就她所知,從高祖起皇後都是要入住坤寧宮的。怎麼她現在不在坤寧宮,而是住在養心殿裡?

秦真見她發呆,不禁好笑道:“這有什麼好多想的!自從孝懿皇後仙逝,坤寧宮一直閒置,久不居人,自是要修繕的。朕即位起,就著內務府的奴才辦理,可惜到現在還未竣工。”

慕雪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哪是什麼沒有竣工!分明是他不想讓她離開,故意找茬要他們繼續修繕!否則都好幾年了,就是黃金台也該造好了!

了然他的心思,慕雪心裡不禁甜絲絲的,不由偎進他的懷裡輕輕笑道:“怕是那坤寧宮,這輩子都修繕不好了!”

秦真對於她調侃捉狎的口氣毫不在意,反而一臉得意道:“朕也這麼覺得。”

兩人剛才柔情蜜意的也沒注意,到此刻慕雪這才發現小蘇和那些奴才們,因未得到他們的許可還都恭敬地貓著腰跪在地上,忙對秦真道:“你先放開我,他們還未告退呢。”

秦真不由為她這可愛的嬌羞樣子輕笑了起來,身子未動半分,還是攬著慕雪也不看身後眾人,隻沉聲吩咐道:“都退下吧,每人自己去內務府領二十兩銀子做賞!”

能得到如此恩賞,眾人自是高興。大家心裡都知道,皇上是因為皇後娘娘病愈龍顏大悅,這才頒下如此厚賞。這還是來養心殿當差第一回見皇上這麼高興!

除了小蘇,這些小太監還都未見過一直纏綿病榻、卻又讓皇上夜夜不離三千寵愛在身的皇後娘娘呢。但礙於規矩,他們自然也不敢抬頭,偷覷這兩位高貴的主子,隻能躬著身子,隨著蘇總管謝恩行禮退下。

秦真撫著她紅紅的麵頰,笑話她道:“怎麼還是這麼容易害羞!”

慕雪嘟嘴嬌嗔,“我不慣讓人看著……”

秦真聽後便在她耳邊壞笑道:“那現在人都下去了,朕是不是可以為所欲為了?”

慕雪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臉上更熱了,忽而想到這殿名的來曆,不由揚起了捉狎的笑意,“皇上,臣妾聽聞‘養心’二字出自《孟子》,孟子曰:‘養心莫善於寡欲。’所以為了養心怡性,皇上要寡欲才好啊。”

話到此處,慕雪已是笑不可抑,秦真見她如此,心頭又是可樂又是可氣,遂駁道:“朕自潛邸八年以來寡欲至極,自登基以來更是未近女色至今。孟聖人不僅說過‘養心莫善於寡欲’,還言過‘食色性也’。朕寡欲養心早已做到,如今自然也要遵聖人之道所說的天性,好好地享受懷間的美色!”

慕雪聽他如此辯駁,並沒有如以往鬥嘴一般想著如何駁他,而是想著這八年他的日夜守護癡心等待,心中滑過許多感動和不舍,遂情不自禁地抱著他喃喃喚道:“秦真——”

秦真見她感概若此也動情地摟緊她,可嘴裡仍舊是玩笑道:“怎麼你也讚成朕方才的話,決意要投懷送抱了?”

慕雪聽他如此說笑,心頭的那些滋味便衝淡了些,於是也玩笑著回道:“隻怕如今我已是徐娘半老,風韻更是比不得當年了,早已算不得美色!”

聽她如此自貶,秦真也不客氣道:“就是當年,也算不得絕色美人,如今朕也就將就著不嫌棄了!”

慕雪聽到他這麼說便著惱地瞪向他,不由酸道:“那還真是委屈您了!想這後宮,美女如雲,三千佳麗,您何必守著這麼一個病兮兮、既沒有美貌又沒有風韻的女子呢?”

秦真望著她似笑非笑道,“朕也時常這麼想。可又想著這‘病兮兮既沒有美貌又沒有風韻的女子’是個愛吃醋的小性,若是知道朕要了彆人,恐是再也不願回到朕的身邊了,所以朕就隻能委屈自個了!”

“我原先還當皇上是真心從聖人之言——寡欲養心,原來隻不過是心有所掛礙,才不得已而為之的……實在是次之啊……”

瞧她皺著小鼻子一臉不屑的說道,秦真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禁歎息道,“朕這些年日日操心國政要事,已耗去大半心神!一旦有閒暇,就想著那個病兮兮又不知好歹的小女子,成日介就想著如何讓她的身子再好些,如何能讓她快快醒來!等再想擁彆的美色,可惜是沒心力,也沒時間了!早知今日要被她這樣數落,朕這麼些年來還真該……”

慕雪捂著他的嘴,即使是不當真的玩笑話,她也不要他說,她也不想聽,“不許再說那些氣話,讓我著惱,讓我心疼了!你待我好,我自是明白的,人家又不傻,人家也會用以後的日子好好補償你的。”

“怎麼補償?”秦真眼睛黑眸閃閃發亮,裡麵盈滿了得逞的笑意。

慕雪知他定有思量,此刻隻想要她聽從,遂隻好用水靈靈的眸子無辜地望著他,可憐兮兮地問道:“皇上要臣妾如何補償?”

“朕要約法三章,你都得依從。”

“哪三章?”

“一,要乖乖地聽朕安排,喝藥調理,作法驅邪,不能有半分不耐不願;

二,要乖乖地待在朕的身邊,須臾不得離開,心裡要一直隻想著朕一人;

三,要和朕約定,無論經曆多少輪回,生生世世都要永為夫婦,白頭相偕,絕不先朕一步離開這世上。”

“秦真——”慕雪眼窩濕潤,長長的睫毛如今都已被打濕。

秦真擦拭著她小臉上的淚珠,催問道:“你難道不願答應?”

“不,我答應,我都答應。”雖然這些可都是霸王條款,但她心裡明白他強勢霸道的束縛之後,更多的是恐懼和擔憂。遂,她願意允諾,讓他安心。可是,秦真,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以為之的!若是上天能從我所願,我隻願日日伴君,絕不再稍離片刻!

見她滿口答應,秦真還不放心地強勢追加道,“你答應了朕,便斷然不能反悔!”

慕雪嘟著嘴輕輕嘟囔道,“人家才不像某人,答應的事情做不到……”

秦真知道她所說何事,不由氣結道:“朕日後必每日督促你,你若有半點不聽話,看朕如何罰你!”

“壞人!”慕雪輕斥。

秦真看著她低啞道:“知不知道罵朕,是大不敬之罪?”

慕雪不以為意地笑道:“哦?那輕薄皇上,是不是也算大不敬呢?那您準備怎麼治我的罪呢?”說完,調皮地舔舔他的唇瓣。

秦真接過主動權,口齒模糊間,隻聽他呢喃道:“朕不治……你的罪……朕有的是方式……罰你……”

兩人正濃情蜜意,不想不識相地小太監卻選在此刻在門外稟報道:“稟報皇上,王道長已經在外聽宣!”

秦真不滿此刻的溫存貿然被打斷,正想喝退那小太監,卻聽慕雪輕道:“既然方才皇上急宣,如今就先診了脈再說吧。”

秦真本不想允,可他更擔心皇後的身子。遂也隻好按下那些一親芳澤的心思,待拉齊了皇後和自己身上的衣衫,才對外宣道:“讓他進來吧。”

“嗻。”

王一鳴剛進得殿來,便是一陣稱頌恭賀,又是什麼皇天保佑,又是什麼天子之威,誇張地好像皇後的醒來全仰賴於皇上的德政教化、天子之氣。嘴甜地似抹了蜜,全挑秦真愛聽的說,真是乖巧地很。

見王一鳴如此油滑,慕雪直覺不怎麼喜歡他。可皇帝卻對他十分信任,著王一鳴起身後,便讓他為皇後診脈。

隔著簾子,隻見王一鳴閉目搭脈,神情認真很是專注。過了一盞茶的工夫,他還是維持原樣地繼續診脈,倒是旁邊的皇帝有些心急地問道:“如何?”

至到這時才見王一鳴輕輕睜開眼,笑眯眯地對皇上答道:“皇後娘娘鳳體祥和。隻是因為這身子久臥不動,難免有些氣力不濟、些微不適,稍後請皇上容小道為皇後娘娘再製幾道符,必讓娘娘神清氣爽、安然無恙。”

皇帝聽了這話自然高興,便道:“你去辦吧,要些什麼隻管說。隻要你能讓娘娘的身體康健,朕必有重賞。”

王一鳴滿臉都是抑不住地喜色,稱是後便恭敬退下。

撤去簾子,秦真就瞧見皇後正若有所思,便將她攬入懷裡詢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地發起呆來了?”

慕雪靠在秦真懷裡,抬眼望向他,輕輕笑道:“我是在對比這王道士與張太醫兩人方才的神情語言,覺得頗有意趣,皇上難道不覺得嗎?”

秦真見慕雪眼裡有戲謔調侃之色,於是也點著她的俏鼻,噙著笑道:“朕的心思都用在皇後的身上了,哪有心思注意這些?”

他俊朗的眉眼帶著濃濃笑意,上揚的嘴角更是散發著蠱惑的魅力,慕雪輕輕彆開眼,“人家是說正經的呢!”

秦真見她如此更是心神蕩漾,灼熱的呼吸漸漸移至耳邊,咬著她的耳珠細細吮咬,還伴隨著沙啞的低語,“朕也不是說假的!”

此刻慕雪就是再想說什麼,也都說不出來了,隻能專心地躲避秦真的蠱惑和逐吻。慕雪並不知就是這一躲一閃間,讓她更添了幾分嫵媚動人。而秦真望著她這情不自禁流露出的女兒嬌態,更不願放開她。

兩人吻了對方了許久,直到都不能自製時,方依依不舍的分開稍許。

秦真情不自禁地在她耳畔低喃,“這一刻,我想了好久了……”

慕雪隻輕輕嗯了一聲,人隻是覺得疲倦,靠著他,沒一會兒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