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宮 咱們上主收複了靈妃本家芍藥殿……(2 / 2)

千山四月天 清深不壽 4303 字 10個月前

蘭妃麵上便煥然如春,點手讓請人進來;這邊口中依舊冰冷道:“你且下去,景羽,記著我的話,三日之後,那風烈島上要有眉目。”

一時那名喚景羽的去了,外頭腳步窸窣,進來一名男子,全身縞素,兜頭蒙著黑紗,全然看不清麵目。入了門並不行大禮,隻是點點頭,聲線低沉嘶啞道:“名不虛傳,帝妃果然是龍鳳之姿。”

聲音雖然嘶啞,我卻依稀覺得有一絲熟悉。

蘭妃曆練了這許多年頭,著實不是普通的手腕可比,雖麵上滿滿掛著笑,卻依舊有懾人之寒,聲線中毫無笑意,卻叫人並不覺得反感:“不必說那些無用的套話。我早對你們的人說過,今日帝君必來,你卻一定要今日來見我,為何?”

那黑衣男子冷笑一聲,果然不再寒暄,話語毫無起伏道:“我是專程來告訴您,魔界之事,可以商量。”

怎麼?魔界??

蘭妃哼了一聲,回頭揚聲道:“送客!”

那男子佇立不動,麵上黑紗中閃起一點亮來,一旁好幾個仙侍,竟沒一個敢動。

蘭妃登時大怒,揚手一揮,啪地一道白光便向那黑衣男臉上飛去。那男子一躲,白光掃空,男子身後石柱噗地現出一道掌印來。

“帝妃這是為何?”那男子竟仍不動聲色,靜靜問話。

蘭妃一雙眼晶亮如電,兩頰染紅如火,冷笑道:“哈!你們那魔尊顏寒,為了什麼百花宮的爛桃公子,早與帝君有相安之盟。此時倒來裝沒事人糊弄我!早怎麼不來!騙人你們也要長一長眼色!我不是那百花宮的廢物!要你們來就來,走就走!”說著話,早在手上凝起一道光弧來。

那男子忽然“噗嗤”一聲笑了。

一霎時,我忽然知道!他是無酌!!

卻聽他笑過了,仍舊拖著嘶啞嗓音道:“是我錯了。不曾向帝妃報明身份。帝妃高高在天,不知魔界底細,我乃是魔尊之弟,巫王顏淩的手下。”

什麼莫須有的巫王顏淩!明明是魔神混沌!他被鎮地底,妄圖傾反九重天,竟要與蘭妃勾搭成奸嗎?!我一時激憤,動了起來,腳下一緊,是被四月一抓,提醒我小心暗伏。這裡雖然連忙不動了,卻不免搖了幾下,花葉立刻沙沙作響。引得蘭妃與那男人齊齊回頭看了過來。

我心中噔噔跳了起來。

一旁倒有一小仙侍慢慢走來,施禮輕聲稟道:“夜風起了,已交定昏,是帝君上主快來的時辰,請上主容量。”

蘭妃一雙柳眉倒豎,雙目流轉,想了一回,便緩了麵容,對那男子冷淡地輕笑道:“你們魔界烏七八糟的,還是理清楚了再來找我吧。”

那男子見時機不對,不再多言,也並不行禮,便點了點頭往門外走去。卻每走一步踏在地上,便散出一片黑霧來,走向門口總有二十幾步,每走一步,那人影便透一分,走到門口,卻早已看不清人形了。隻見一片黑霧似凝似散,隨風飄忽了幾回,看不清是如何消失,就已不見了。

這邊黑霧方去,外頭一片燈火遠遠地近前來,卻隻有腳步整齊的聲音,沒有一點亂噪。不一會兒報上來,道是帝君駕臨。

報子還未退,已有一高大金袍男子大步入來,虎目龍準,鼻直口闊,行動如風,英武不群,見了蘭妃,將雙臂攤開道:“今日等了我多久?”

蘭妃早合身軟在他懷內,雙眼一開一闔之間一水光漣漣,嬌吟柔柔道:“你怎麼問我等你多久,不問你走了多久?”言下之意,自然是他走了多久,便等了多久。這可端得是個會說話的妙人兒啊……

安陵帝君聽了這軟語溫存,卻隻是笑笑,搖頭道:“冷落你是我不該,隻是事情太多。今日百花宮那牡丹公子,私自下界去了。”說罷,又長歎了一聲,看去似乎是極其煩惱的樣子。

蘭妃正喚人奉香茶點心上來,聽到了百花宮一句,早把茶盞往茶盤上一撂;眼神之中,一瞬間流露出極其刻毒的寒光和計謀得逞的得意,卻忽然又變作婉轉的眼波,將一彎藕臂掛在安陵臂膀上,又驚訝,又擔憂地問道:“那豈不糟了?韶華兄弟去了尚無人繼。百花都中,就還有牡丹殿是個重中之重的所在,凰閱他也去了,我們那清許上神不是又添了一重愁麼?”這樣說了一回,又垂目拭淚道:“可恨我如今在你這裡,總不能回去,幫一幫她……”

聽她指名道姓,稱兄道弟,又說什麼我們清許上神如何如何可憐煩難,哪裡看得出她不一刻前,還在對百花宮和桃花公子破口大罵,絲毫不忌諱汙言穢語。我心中不由暗自冷哼了一聲,想當年花期,為何要點這樣一個妖孽做高潔的蘭花花神呢?

安陵倒笑了,抬起手點在她細小如雪的鼻尖上道:“那你不如回娘家去呀?”

蘭妃被他這一點,如此長袖善舞的人竟神色一滯,麵色紅白變了幾番,眉尖一蹙,小嘴兒一嘟,立時便有淚花在那大眼睛之中晶晶亮亮地閃爍起來:“帝君……小妃雖然思念百花宮,但百花宮嫁出的姊妹,皆是賢妻良母,如何有回去給百花宮抹黑的?帝君……帝君若嫌小妃不好,就讓小妃死了也罷……帝君,小妃……小妃不走~~~~~~~~~~~”

一行說著那撒嬌態,弄癡心的話,一行那盈盈淚滴,便順勢而下,哭了起來。

這一哭,卻不是那假惺惺作態,好些珠子大小的晶瑩淚滴,啪嗒嗒一個接一個落了下來。蘭妃不愧是帝妃天驕之姿,哭也哭得梨花帶雨,婉轉多情,軟軟地伏在安陵懷裡,一雙酥手戚戚扶著麵頰,邊哭又邊擦著淚水,說些侍候帝君,不當如此輕狂等話。

安陵卻不見怎麼急的樣子,隻是笑著哄她,又拿了下人奉上的帕子,親手給她一一擦了淚痕,又摟在懷內逗弄了一番,終究把那哭聲變作了笑聲嬌喘。這才將她合身一抱而起,便入了內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