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說完,我站起身,迅速走出水吧,……(1 / 2)

黑色蝴蝶 梵唐卡 3850 字 10個月前

藍妮的聲音走遠,蔣然打了個電話,說,我們不能等了,直接行動吧,拿了錢就走,這種生活我過夠了。蔣然的情緒有些激動,我安靜的貼著廁所門聽著一切,腦海一片霧水,我突然想到了那個U盤,不禁大驚。藍風的那段話也從我的腦海閃過,“她目的是讓你幫她。”所以蔣然下一步會利用我,把我拉下水。我不斷猜想,我的眼淚唰的掉了下來,我突然想起下午看到的那句話:不愛,一切都是假的。所以李連是假的,蔣然也是。我用了一分鐘時間冷靜,然後告訴了自己一句話:聰明點!我擦掉眼淚,走出衛生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繼續回到位置,被李連摟著,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知是多久,我一直偽裝著大笑,放縱。直到我、李連和蔣然走出黑色夜總會,藍風微笑的給我們說了再見,然後開車走了。我們準備打車回家,我突然又嘔吐起來,我蹲在流光閃耀的路邊一陣狂吐。李連在旁邊拍著我的背,蔣然走到路中間招車,突然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刺痛我的耳朵,一輛超速的麵包車撞上了蔣然,蔣然霎時倒在了麵包車下。李連奔跑上前,抱著蔣然,大喊救護車,我撥打了醫院的電話,然後跌跌撞撞走到蔣然麵前,腳一軟,跪到了地上,蔣然全身顫抖,用儘全身力氣說出了兩個詞:胡蝶,藍妮。蔣然重重的閉上雙眼,手落下。李連把抱著蔣然的手抽出,手上沾滿了血,李連痛嚎。此時的夜空帶著光,我再次看了看那高聳建築上忽明忽暗的“黑色”字標霓虹。

在醫院,李連給蔣然在城裡的表叔打了電話,蔣然表叔無所謂的喔了一聲,說,那死姑娘,早就該死了?然後用緩慢的步調到醫院將蔣然的屍體運回了老家。公安局把肇事司機、李連和我帶走了。公安局做了筆錄,教育了一下我們,讓我們下次不要出入營業性娛樂場所,然後把我們放了,我和李連走出公安局,打車回了學校。在車上,我一直想蔣然死前說的那兩個名字,一個是我,一個是剛和她發生口角的藍妮,我幾乎能猜得到是什麼含義,而李連也明白。

我發了短信給藍風,說蔣然死了。他回,早晚有這一天的,隻是沒想到那麼早。從藍風的短信看,他並不驚訝。

回到寢室,我望著蔣然的空床,心情複雜。這未到一學期的時間,發生如此多的事情,我有些無法接受,“你無法改變社會,改變世界,要學會適應,學會用最護己的方式在這個世界兀自生存。”突然想起李語歌的話,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寢室靜的出奇,偶爾也能聽見室友的呼吸聲。我閉上雙眼,強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我給紅姐打了電話,也向學校請了假,我準備回一次家。李連依然在車站送我,我說,最近真的發生好多事,我想給自己一點時間緩衝一下。李連沉默了一會兒,說,好吧,那樣也好。早點回來!他再次用力捏了捏我的手,如果第一次送我回家一樣。

我帶著蔣然給我U盤和藍風給我的信封上了車,我對著李連說再見,然後坐了最後一排的位置。很巧,我看到了上次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的依然是那雙頗臟的白色皮鞋,隻是現在更臟了,他坐到了的旁邊。我突然的很厭惡,看到他帶雙下巴的方塊臉油膩膩的泛著光,我就覺得惡心,胖胖的身體讓我感覺非常不舒服,我站起身換了位置。

天空陰沉沉的,陰鬱的灰將天空的藍強行撕破,我把頭靠在車窗上,眼神麻木的望著客運站的地麵。車發動了,李連離開,我給藍風發了一條短信,說,我想回家幾天,現在已經在車上了。他回我:希望你不要再回來。

我打了電話給父母,說我身體不舒服,回來休息幾天。

我將電話放入口袋,靠著玻璃窗睡覺。昨晚失眠的我,很困。甚至感到手機震動也不會拿出它回短信。車到站,母親在站台焦急的等待著,我走下車,和母親一起打車回家,她一會摸我的額頭,一會關懷的問哪裡不舒服,而我隻是敷衍的應答著。回到家,我將包扔進房間,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的燈亮起的一瞬間,我所有的堅強崩落,像碎片一點點從我身體飄落,割傷我。我撲在床上歇斯底裡的哭,淚水一點點浸濕床單,母親跑過來問發生什麼事了?

我偽裝起堅強說,剛才撞到了桌角。

母親大笑了一聲,說,都快要滿二十歲的人了,撞著了一下桌腳就哭的那麼厲害,怎麼還像個小孩一樣。真是的,彆哭了,讓人看了笑話。

我停止了哭泣,我不敢告訴母親我所受的委屈,母親走後,我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拿出一張新的創可貼貼在煙蒂燙傷的地方,然後肆無忌憚的落淚,而毫無聲響。我的腦袋閃動著蔣然的笑;蔣然像貓一樣的妝容;她的天真、邪惡,如今在瞬間消失殆儘。我的心情低落到極點,我撥通了盧毅生的電話:小歐,我請假回家了,想見見你。

為什麼請假呢?身體不舒服?一定發生什麼事了吧!我現在在店裡,有一單生意還沒忙完,你到店裡來吧。盧毅生的語氣帶些關切和緊張。

我坐了很久沒坐過的公交車,選了最後一排的位置。車緩緩開著,這熟悉城市的建築向後緩緩移動,我頂著哭腫的雙眼,穿梭在這座我曾深愛的城市,我提前了一個站下車,然後走到盧毅生的店,盧毅生在複印機旁邊工作著,小小的店麵裡,我看到了盧毅生,已不再是曾經天真的少年,如今的他已是擔著巨大責任的男人。他看到我,笑了笑,喊,進來隨便找個地方坐,我還有一會兒就忙完了。他吩咐員工給我倒了一杯水,我坐在堆放複印紙的角落,看著他們忙碌的工作。盧毅生的汗打濕了他的襯衣和額頭,我把視線轉向了他貼在玻璃上的——蝶戀廣告印務公司。心情沉重。

盧毅生走過來,擦了擦汗,說,這大熱天,讓你等那麼久,我們去喝點東西吧。

我們去了一家小水吧,水吧播放著輕柔的英文歌曲,裡麵的每張桌子用夾板隔開,裝飾著歐式粗布簾,坐下後給人的感覺很安全。老板過來問,需要開燈嗎?我看著菜單,說,開暗點吧。

我問盧毅生,喝酒嗎?

還是不要吧,沒什麼必要。我要一杯冰綠茶,加檸檬,加冰。

那我要冰水吧。現在除了酒就是冰水能刺激我了。冰冷的液體一點點流進身體,很安全。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好像很沒有安全感。

在這個世界,我們最早遺失的就是安全感,而我的安全感已經一覽無餘了。

發生什麼呢?怎麼讓你眼中全是悲觀?雖然世界是現實了點,可生活還是挺美好的啊,就像我開一家小店麵,每天雖然辛苦,但過的很充實,人所追求的並不一定要有多少成就,多少錢,隻有自己能知足的快樂的生活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