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說了。媽,你出來一下,我想和你談談。
我避開了蔚叔,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母親跟了上來。她理了理雜亂的頭發,用嘶啞的聲音說,說吧,什麼事?
你和蔚叔?
現在你爸剛過世,說那些什麼?
對啊!你都知道我爸剛過世。其實你和蔚叔的事他一直都知道。隻是作為一個男人,對於一個他愛的女人愛上彆的男人,他的心情一定很複雜吧!
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想說什麼?都給你說了,你爸剛過世事情多得很。母親有些激動,雜亂的發縷掉落下來。
媽,你太殘忍了。爸都是因為你而死的!!我恨你,我恨你!!
胡蝶,你……
母親因為我的話突然愣住了,表情僵硬,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那樣不負責任的言語。父親是因為我和母親兩個人的事死亡的,但是我卻將責任完全推到母親身上。其實或許我做的遠比母親出軌更令父親傷心。我奔跑開,留母親一個人呆呆站在那邊,跑到半途時,還與同樣奔跑著的蔚叔撞到一起,我瞪了蔚叔一眼,繼續奔跑著。直到累了,夠了,然後坐在地上歇斯底裡的大哭。我的腦海不停的閃現著父親的笑容,父親對我的好。父親第一次送我上小學,第一次給我紮麻花辮,第一次打我,父親因為我的深夜感冒而整夜未眠。父親送我到衛校讀書,下車時提著棉絮和行李箱喊我的名字,胡蝶,該下車了。曾經的那些美好,在一瞬間,永遠消失。我哭了,卻還是笑了。
盧毅生突然打電話給我,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時候。他用很溫柔的聲音說,我來接你。十分鐘後,盧毅生騎著他的電動車出現在我麵前。我衝上前用力的抱著盧毅生,哭的很大聲,喊著,小歐,我爸死了,因為我,都是因為我。我媽也是彆的男人的了,我最愛的人統統的離開了,他們拋棄我了,不要我了,不再愛我了……我有些激動,向盧毅生發泄著,他默默任我哭,任我鬨,不說一句話,僅抱著我。這一時刻,他明白,他的任何勸解都是不起任何作用的,我僅需要釋放,所以他沉默的,用最安靜的方式給予我最多的關懷。
待我漸漸平靜下來,盧毅生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我坐上了盧毅生的電動車,抱著盧毅生的腰,頭靠在他的背,很安全。車停到了城郊的一個農場,種類眾多的蝴蝶在花叢中翩翩飛舞,它們自由的飛翔,抖動著自己鮮豔的翅膀,用最優雅的動作停留在花蕊,再飛起。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蝴蝶,我有些興奮,張開雙臂,感受如蝶飛舞。
盧毅生說,蝴蝶是一種自由出入夢境與現實,曆史與當下,虛偽與真實,精神與□□的神秘生物,它象征著自由、美麗、靈魂卻也象征死亡。胡蝶。蝴蝶的生命短暫,是因為它們吸收了太多的怨恨。蝴蝶是一種不能被禁錮自由的靈魂之體,當蝴蝶的自由被套上桎梏,它們的生命便會在怨恨中終結。
我放下手臂,慢慢咀嚼著盧毅生說的話。我快速的轉過頭,對盧毅生說,小歐,謝謝你。盧毅生笑了一下,說,你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