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連吼，胡蝶，你給我站住。看你為人處事那樣！

我轉過頭，吼，你會為人？你會處事？你背著我跟……還未等我說完，李連拿起一個蘋果向我砸來，正中我的頭部。本一個蘋果不應對我造成什麼威脅，但樹林的路坑坑窪窪，我突然的摔倒。張弛和林曉艾跑過來，我清晰的感覺到□□有溫熱的稠液流出，打濕我淺杏色的休閒褲，我定眼看了看，是血。

林曉艾喊我的名字，掐我的人中，李連也奔過來，抱起我，問，胡蝶，你……你懷孕了？

我頭有些昏，不想說話。

深紅色粘稠的血液順著李連的手臂滴到泥土裡，李連小跑著，林曉艾跟在他的後麵，不停的喊我的名字。李連把我放到車上，張弛急速發車，李連卻依然覺得車速很慢，大聲吼，開快點！這一次一向理智的李連浮躁起來，隻有林曉艾還保持著一貫的棱角，她對張弛說，不要慌，注意安全。

風依然往我的鼻孔灌，帶著濃濃的油菜花香氣，我的皮膚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李連問，胡蝶，是冷嗎？他迅速脫下外套，包裹著我到處都是擦傷的身體，我顫抖著，額頭上腫起一大塊，我用微弱的聲音說，痛……

二十分鐘後，車停在醫院的門口，李連抱起我跑進醫院。急診室的燈光打開，醫生把我推到手術台。

手腕上夾著血壓儀，手指上夾上心電圖儀，糖鹽水一滴一滴滴入我的身體，手術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急診室的燈光熄滅，我被推了出來。

李連和林曉艾衝過來，問，感覺怎樣？

我笑了笑，說，我沒事。

醫生說，胎兒沒有什麼問題，胎位正常，羊水也正常。這一次隻是正常的見紅而已，病人過於激動了，血壓有些高。注意休息就沒什麼大事了。

李連去辦理了住院手續，張弛回家去拿錢了，林曉艾扶著我到了病房。

我躺在病床上，一言不發。林曉艾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我望著窗外大朵大朵花葉永不相見的玉蘭花，平靜的說，打掉它。林曉艾這次有一些猶豫，她說，它也是一條生命，難道要讓它還沒來得及看到這個世界就接受冰冷的醫用儀器的扼殺嗎？

可是，這是一個意外。它不能來到這個世界！我不能因為這個小孩而毀掉我的後半生。我才十九歲。

林曉艾臉上露出難堪的表情，帶些難過，她說，胡蝶，不要激動。此時，李連走進來，坐到我的旁邊，他說，胡蝶，剛才我的行為過激了，我……

不要說了，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有些事情你不用考慮，我會處理好。我側過身，對林曉艾說，曉艾，我餓了。林曉艾馬上站起身，說，好，我現在去買。

林曉艾出了病房，我對李連說，去我寢室幫我拿一些日用品吧。

日用品？直接去超市買就好了啊。

不！我要自己的，我已經用習慣了，不想換。

哦，那好，你好好休息。有什麼打電話給我，我會很快回來。說著，李連也起身，離開了病房。

在他們都離開病房五分鐘後，我下床，拔下輸液管，血從紮的血管孔流出來，我連忙扯了一大把紙，按住手臂。然後走出病房，出了醫院。我招了一輛出租車，去到一家私立醫院，醫院的牆刷成粉紅色，少掉很多壓抑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