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抱琴麵帶笑意的……(2 / 2)

她竟然把他當做了一個可以隨時舍棄的人。

明明之前還會給他寫書信,現在就變成了不值一提的人。

沒錯,就是一個不值一提的人!她若有一絲心軟也不會讓他一人飽受這種煎熬。

這種明明近在眼前卻求而不得的煎熬。

“不行,我要去找她!”裴玠忽然站起身,腰間係掛的環佩隨著他的動作叮當作響,昭示著主人並不平穩的心情。

他少有這麼失儀的時刻。

對上劍書微愣的神色,裴玠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乾巴巴的解釋道:“我想我應該需要和她談談。”

我要聽她給我解釋,憑什麼兩人努力了那麼久,她說離開就離開。

裴玠不是個直來直往的性子,如今卻不計後果的走到秦楨書房前,心裡多少是憋著一口氣的。

寒噤在書房門口守著,腦子裡還盤算著怎麼給她主子搞點解悶的解語花呢,就聽見細微的腳步聲響起。

看著走過來的裴公子步履匆匆,麵上雖沒什麼變化,可心裡委實詫異的緊,剛才腦子裡想的什麼東西霎時間忘了個一乾二淨。

這裴公子能當解語花嗎?

裴玠剛一站定,對上寒噤不善的眼光微微福了身子,姿態擺得極低,溫聲道:“小子有事相求,還望大人通報一番。”

哦豁,這高帽戴的,寒噤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正巧尋鹿這時候來了,瞪了一眼支支吾吾的寒噤,把手裡的東西往她懷裡一塞,又轉身向裴玠行禮:“裴公子稍等片刻,讓奴婢去通傳一聲。”

尋鹿進去沒一會就出來了,低垂著眉眼朝裴玠福了個禮,示意他向裡進入書房。

“謝謝尋鹿公公。”裴玠也欠身回禮,他與她們不同,她們與尋鹿關係親近,可以稱呼一句叔叔,他是外人,且也不想與尋鹿扯上什麼關係,便稱呼公公。

裴玠慢慢步入書房,因為真正的主人回來,這裡雖不活泛,但也顯得不那麼冷清。

秦楨身子後倚,手肘隨意地支在案幾上,食指撫著太陽穴輕微按壓,低垂著眉眼,漫不經心的看著那水色的袍角繞緩緩過繡著山水圖案的屏風,垂落的天水碧腰帶隨著步伐輕微晃動。

裴玠在書桌前站定,背脊挺直,緩緩地舒了口氣,之前心裡的不快在見到她的這一刻忽然間平穩下來。裴玠把該有的禮節行完,看了秦楨一眼:“殿下,臣侍有一不解,還望殿下答疑。”

秦楨沒出聲,姿勢沒換,神態也沒因為他的到來而顯得鄭重幾分。

過了許久,也沒等到裴玠說話,秦楨不耐煩的放下揉捏太陽穴的手,改為敲擊桌麵,看著麵前行禮的人道:“你說便是了。”

裴玠聽到這話猛然抬起頭,美目微睜,驚到:“你不是她!”

她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這種眼神和自己說話。

心裡所有的酸澀與痛苦在裴玠認清到這個事實後瞬間彌漫成另一種思緒,心中的疑慮與不解也在此刻水落石出。他說怎麼好端端的人就變了,裴玠有些慶幸,還好,這不是她。

秦楨聽到他的質疑後也頓住了,她麵無表情地看著裴玠,好像再說所以呢?不是秦珍珍又如何?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裴玠直起身,多年來養成的教養也沒讓他在此刻保持理智,他憤怒的看著她,這歹人究竟有何目的,膽敢偽裝大嬴三皇女!

秦楨也對他冷笑,這人真是奇怪的厲害,“所以呢?你要怎麼辦?畢竟我搶走了她的身子,驅逐了她的靈魂。”

“她現在應該是個孤魂野鬼了,你要怎麼辦?替她殉情嗎?”

裴玠不可置信的盯著秦楨,她表情認真不像作假。

但是怎麼可能?裴玠心裡不想承認,但荒誕的事實卻明明白白的擺在了他的麵前,眼前的人不是那個對他噓寒問暖的人。

尋鹿和寒噤在聽到爭吵時便悄無聲息的進了屋內,立在裴玠身後,以防他做出不合時宜的事情來。

“寒噤你來告訴裴公子,本宮是誰?”秦楨早已收了麵上的冷笑,看著裴玠那副心神俱碎的模樣,勾起笑容,喊來寒棲為這場對峙下達結局。

寒噤先是瞧了一眼秦楨的神情,又看了一眼麵色蒼白的裴玠,字正腔圓的把秦楨的身份背景一字不差的背了下來。

“告訴裴公子,他找的那個人是誰。”

裴玠眼睛死死盯著秦楨那帶著假笑的臉,秦楨就那樣漫不經心的帶著諷刺的笑意對視回去。

“裴公子您找的是秦珍珍姑娘,不是我們殿下。”

“秦珍珍?”裴玠僵硬地轉頭,不確定的詢問。他又重複了幾遍,雙腿好像支撐不住他消瘦身體的重量,身體搖擺了一下。

尋鹿見此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扶住他,溫聲道,“裴公子找的那人本不該存在這世上,還是看開的好。”

“她是誰?”裴玠轉身握住尋鹿的手,“公公肯定知道對不對?公公告訴我好不好。”

秦楨早已恢複了那張沒有什麼表情的臉,就那麼看著裴玠為了秦珍珍的那副肝腸寸斷的模樣,挺有意思的,“公公告訴他吧,要不然還得來找本宮。”

尋鹿猛然抬頭看向秦楨,欲言又止。

“告訴他,他自然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秦楨扶著額頭,食指點著太陽穴,裴玠知道了又如何。

裴玠聽著尋鹿的訴說,身體一點一點癱倒在尋鹿身上,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秦楨,話還沒說出口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