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秦楨本來是隨意……(1 / 2)

秦楨本來是隨意一瞥,卻發現那男子有些麵熟,有些記憶瞬間湧入腦海,秦楨眼神飛快的掠過周圍的陳設,在望向那男子空洞的眼,確定了這是屬於自己的記憶,以及男子身份。

秦楨垂眸,這事同她沒什麼關係。

扭頭同鄧慈對視,看著對方怔楞的眼,問:“酒還沒醒?”

鄧慈好像被這冷不丁一下,醒了幾分,她麵色倏然驚恐,看著秦楨心裡止不住的後悔,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

開口想說幾句解釋解釋,不料秦楨凝視了她幾息,直接抬起手打斷她的話。

鄧慈委委屈屈地轉過臉,不讓她解釋,那她就看戲吧,這恩客和小倌之間大打出手的事情多了去了,也沒什麼吸人眼球的。

秦楨盯著桌麵出神,感覺袖子忽然被拽緊,接著聽見了鄧慈嘴裡的低咒,若有所感的把視線轉過去,女子已經開始向下撕扯著男子的衣裳,露出大半個布滿淤青的肩膀。男子麵上帶著豔絕的死寂,因被女子掐著脖頸,頭向一側傾斜,空洞的眼神卻直直和秦楨對上。他蒼白的手指朝虛空一晃,嘴角扯了一個笑。

秦楨看清了他的表情,死寂和解脫。

寒棲在還淚閣發生動亂的時候,便悄無聲息的潛入秦楨身邊。

不知怎麼,秦楨下意識向寒棲下了命令,救他。

接到命令後,寒棲也不拖遝,直接向前踹翻了那粗壯的女子。

那女子被人攪了好事,氣的起身要毆打寒棲,又被寒棲踹翻在地,連續幾次知道了兩人武力上的差異,灰撲撲的站起身指著寒棲的鼻子罵,寒棲則木著臉伸手掰斷了那女子的手指。

那眼盲男子的仆從這時來了,一邊哭一邊拿起衣服把他裹住。秦楨心裡判斷著那眼盲男子的狀況,估摸著應該是昏過去了,應該死不了。

鄧慈在秦楨出口救人那一刻便震驚的張大了嘴,默默地向後退了一步。

這主子要英雄救美了。

秦楨抬步走向寒棲的方向,那女子因為斷了手指,在地上哭鬨著打滾,寒棲抱臂冷眼看著她撒潑。寒棲側身護著秦楨走進來,秦楨走到那女子跟前,看著她抱著手哀嚎,慢慢蹲下拽過她的手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又慢慢起身從腰上拽下荷包,扔到女子懷裡,看女子瞬間坐起身,貪婪的數著裡麵的金錁子。秦楨對身側的寒棲語氣平淡的吩咐,“打斷這隻手。”

寒棲自然沒有不應,微微俯身,在女子驚恐的眼神中和不斷倒退的步伐中斷了那隻手。

鄧慈瞪著眼睛看著秦楨,她以為以這位祖宗的性子,應該是那兩人在她眼皮底下真刀實槍的做起來,她眼皮都不會顫的,更何況是出手解決。罷了罷了,她已經是個成熟的人了,要學會給主子收尾了。

還沒等鄧慈反應,那男子的仆從跌跌撞撞的跑過來,衝著秦楨砰砰砰磕了幾個響頭,“謝謝小姐出手相助,待我哥哥好了,我們定會報答您的,”

秦楨沒說話,轉身找到鄧慈的方向,快速的鎖定了她。鄧慈吞了口口水,垂著頭走向秦楨,對著眾人說了一連串的話,接著轉臉對那眼盲男子的弟弟道:“我表妹和我初到京城,現居無定所,若想和我姐妹倆敘舊,便去南七巷······”

話還沒說完,秦楨就摸走了她腰間的錢袋,極其自然地丟過去,“我姐妹倆居無定所,不必相尋,這錢若是不夠便差人便去城南的濟慈裁縫鋪。”

鄧慈捧著乾癟的荷包走在秦楨身後,想說什麼又不敢開口。

這不正常!及其不正常!

“若無事,我便離開了。”

秦楨坐在馬車上,一臉雲淡風輕。鄧慈盯著她,想從她臉上找出一絲絲不對勁,然而以失敗告終。

鄧慈對這位皇女的印象隻有盛都的幾句傳言,說她不學無術好美色,好鮮衣怒馬,好華燈煙火,但真正接觸之後,會發現她就沒有偏好,甚至連人命都極其漠視。漠視人命鄧慈可以理解,皇家不都視人命如草芥嗎,但是今天卻出乎鄧慈的預料,竟然出手救下那賤籍。

當今時代,娼妓的命比草還賤,貴族當街隨意射殺都不會惹上官司。

“那小倌……”鄧慈本想說孌童,但一想那男子明顯歲數不小,變改了稱呼。

她欲言又止,好半天才生硬的轉了話題。

水杏用身體支撐起來昏迷的阿隱,那姓夏的龜娘想來幫一把也讓他給避了過去,阿隱哥說了,他不想耽誤了夏龜娘,雖然他覺得夏龜娘是值得阿隱哥托付下半輩子的好人,可阿隱哥心裡明顯還是有那個又老又醜的瘋女人,每次她一來,阿隱哥總是要魂不守舍一陣子。

阿隱哥還以為他不知道,其實那瘋女人每次來的都大張旗鼓,生怕彆人不知道她來了,回回還都得讓他幫忙遮掩。

水杏把阿隱放到床上,他粗活做慣了,阿隱輕的隻剩下了一把骨頭,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外麵起風了,風沿著窗台吹起阿隱的衣角,衣角翻飛,有一種要隨風而去的感覺。水杏晃晃腦袋,把腦海中的想法丟出去,關上窗戶,拉上紗帳,不讓風吹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