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與她私會……不對，不算私會。”

“畫骨你是知道的，母親素來嚴格。但是，我若想爭也是有爭的能力。”衛蘅那素來明媚的臉上布滿陰雲，眉毛也緊緊壓住眼睛，“可是，是她先對不起我，她先經不住誘惑找了小侍······她不仁就彆怪我不義，她竟然還妄想我為她守節，她也不睜開她那瞎眼看看，她配嗎？”

衛蘅越說越氣，“小爺我決定了，今夜我就和秦楨圓房！去他爹的陳禮！”

“就是小爺我瞎了眼······但是她小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她仗義又聰明，絲毫不嫌棄我是個小男孩，不想衛蕤那樣嫌棄我不帶我玩，她帶著我放風箏，摘李子，騎馬······”，馬車輕微晃動，陷入回憶的衛蘅立馬清醒過來，“對了，馬，我的桃桃呢？”

“不會是被陳禮個王八羔子拐跑了吧，我就知道她約我出門沒安好心！她肯定也覬覦我的馬！”衛蘅罵罵咧咧，說著就要將頭伸出窗外，看看桃桃在哪兒。

畫骨急忙拉住他，告訴他桃桃被人送回衛府的馬廄裡，衛蘅登時急眼：“這馬我好不容易偷出來，你怎麼能送回去？”

“走到哪裡了？拉回來啊！”衛蘅急的跺腳，畫骨也害怕了，害怕了一會兒又愁起來，那桃桃拉回來放哪兒啊？

皺著眉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讓桃桃跟我回我的院子，秦楨肯定不會介意。”

秦楨確實不介意，她現在根本沒心思搭理他們，那毒素來的洶湧，她服了些止痛散也不頂用。

十六日那天，秦楨吐了幾次血還堅持上值。時常說著說著話嘴角的血跡就溢出來，把刑部尚書嚇得夠嗆，張看玉以為是最近的官司讓嬌生慣養的三皇女吃不消，連忙給她告假讓她在家休息，秦楨一邊推諉一邊要了幾箱案宗，開始在家辦公。

因著在刑部吐血這件事越傳越廣，不少同僚都送了補品來慰問，聖人聽說後也是派了朱露來，同時又延長了假期。

吐血確實很耽誤事情，但是也不至於在家一旬。案宗沒用多長時間就看完了，秦楨讓寒噤抱著去換，張看玉說什麼也不給。

周等蘆見她辦公熱情如此之高，也納了悶，之前以為她是故意吐血鬨輿論，沒想到她是真的拚命。

周等蘆也算看透了她的心思，她遞了條子讓她收斂一點，風頭來了就遮蓋，不聲不響不爭不搶才能長久。秦楨對此嗤之以鼻，她當然知道慢慢來才是萬全之策，但她現在就想速戰速決，要是能讓陳家死的更快一點，她與陳家共同赴死也是無妨。

寒噤也憂心的很，擔心主子太過用勁兒又毀了不安穩的身體根基，便與寒棲一合計，硬著頭皮把蟄螢喊來了。

寒蟬敲門敲得內斂，秦楨冷眼瞧著這三人進門，寒噤韓棲先跪下，蟄螢也楞楞的跟著跪下。

秦楨懶散斜倚在榻上，輕飄飄地看著輕紗覆麵的蟄螢，忍不住發出“嘖”的一聲，主仆之情變質成女男之情便會生出很多麻煩，蟄螢這心思什麼時候生出來的？秦珍珍在的時候？

嘖，真是麻煩。

秦楨現在渾身無力，尋鹿給她燉了好些補氣血的藥，她嫌難聞一點沒碰，現在看人都是模糊的。

好煩，忍不住的煩，秦楨煩的用手指敲擊麵前的小幾，因為手上沒勁，隻能看出手指在小頻率的觸摸案幾。

“好了，蟄螢留下，寒噤寒棲自行領罰。”

秦楨抬手遮住眼睛，身體確實難受的厲害，腦子也不想動。

寒噤寒棲心頭一喜，兩人相視一笑，高高興興的領罰去了，還真讓她倆揣摩準了！

兩人一走，蟄螢也不敢起身，低著頭盯著地麵宛若一塑木像。

“有多少人知道你來？”秦楨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好似淡淡地詢問，又好似彆有深意。

“除了寒噤寒棲應該就沒人看見了。”

“應該？”

“綠腰紅度應瞧見了，但是他們不知道屬下來這裡。”

秦楨腦子裡瞬間浮出兩個人影，幾經取舍後秦楨心裡有了主意，指使蟄螢道：“讓尋鹿備頂軟轎，去留春樓把紅度接來，你明日和他一同離去。”

蟄螢嬌生慣養這麼多年，猛一跪還不習慣，起身的時候一個趄趔，他望著秦楨的方向囁嚅，“屬下不能伺候您嗎？屬下技術和紅度一樣的，不，比他還要好。”

他話一出口，直接把秦楨氣笑了，秦楨懶得搭理他這點心思，而是催他，“現在什麼時辰了？”

“日頭快要沉了。”

“現在差不多時辰，去給尋鹿說，讓他動作快點。”

蟄螢低頭看著腳尖磨蹭地麵，還是不想去。心裡盤算著，要不要在跪一次，殿下心軟，把殿下纏磨煩了可能就答應了？

秦楨無奈告訴他實情：“明日讓紅度做個戲，你戲沒他演的好。”

鬨一鬨吧乾脆，這次不知道又有什麼跟頭讓她栽，還不如自己先栽了。

不管蟄螢欲言又止，秦楨閉了眼向他擺手，“快去罷。”

不然就和寒蟬撞上了，若寒蟬帶回來的消息不好，在讓人去半路上把尋鹿攔下來。

蟄螢出門時正巧遇到寒蟬執行完任務回來述職，寒蟬向來不喜形於色的臉上充滿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