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蘅怕下人伺候不周,準備把桃桃牽到自己的院子親自飼養。雖然府裡不允許,但他是不怕的。
秦楨不但才學上是個草包,性格上也是個包子,以此衛蘅根本不怕秦楨抓包。
可是不怕抓包是一回事兒,被親自撞見又是一回事。
“喜歡遛馬?”秦楨麵上沒有什麼表情,她向來是懶得管的,但他這次確實無法無天了些。
衛蘅心跳驟停,默默後退一步,抬起頭準備開口辯解,眼神還未看向秦楨,就被秦楨身後的男子吸引視線。
他及其震驚的掃視著蟄螢,留春樓的樓主怎麼在這?爹的,那留春樓不會是秦楨的產業吧!!!
“他為什麼在這!”衛蘅毫不客氣的伸出手指著蟄螢,“這可是留春樓的······”
“留春樓的什麼?你去過留春樓?”秦楨聲音平淡,尾調輕揚,衛蘅腦子還沒轉過來,理所當然地點頭,結果一轉眼又看見款款而來的紅度,他爹的,紅度怎麼也在,秦楨她不會是包了場吧,在家養病也不消停,那吐血純屬活該。
衛蘅思索著,蟄螢紅度都來這裡,隻能說明秦楨常去,老客才能請來留春樓的樓主和頭牌,而且秦楨還是三皇女,雖然人不咋地,但不看僧麵看佛麵,他倆來也算正常。衛蘅覺得自己的邏輯毫無問題,心下鄙夷,秦楨怎麼有那個腦子做產業,都病的吐血了,還叫來小倌兒取樂。
秦楨在衛蘅點頭承認後,瞬間看向身後的蟄螢,蟄螢一驚,瞬間想起了兩人之前的淵源。秦珍珍是在留春樓遇到的衛蘅,當時秦珍珍應是猜出衛蘅男扮女裝,假模假樣的調戲了一番,把人惹惱了,雖未在留春樓鬨出事兒來,但殿下的名聲是自此臭了的。
當時盛都辱罵三皇女的輿論極大,不少官僚在朝堂上討伐殿下,甚至還有人做了打油詩讓兒童傳唱。思及此蟄螢臉色煞白,紅度正巧走過來,風情萬種的衝著秦楨福了個禮,笑盈盈的接過話頭,“奴忽然想起了殿下和衛公子還有些淵源呢。”
“殿下這是忘了,當年衛公子男扮女裝跟著陳家的小娘子來了留春樓······”
秦楨也在此時想起了衛蘅當年的模樣,這份記憶好似秦珍珍也記不清楚,模模糊糊的,隻知道是男扮女裝並不知道是誰男扮女裝。
陳家小娘子?陳禮?
秦楨忽然想起秦珍珍那個狐朋狗友就經常和這個陳禮的在一起,這陳禮和衛蘅又什麼關係?
衛蘅注意到秦楨投射過來的視線,心頭一突,截過話叉著腰頭罵向紅度:“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對我說閒扯淡的。”
紅度裝作驚訝的拿帕子捂住嘴,好似才知道自己說錯話,急忙向衛蘅道歉,“瞧瞧奴這張嘴,竟衝撞了貴人,自是該罰幾個耳光的,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奴這一回。”
衛蘅覺得他這副嘴臉著實可恨,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處發泄。當時陳禮還未上西域,他央了好久才磨著陳禮帶他去了留春樓,雖說大嬴開放,但也沒有男子逛花樓的先例。
“耳光是要罰的,劍書你來為這位······小郎代手吧。”一道清和文雅的嗓音恰如其時的插進來,解決了衛蘅的困境。裴玠是被畫骨叫來的,說阿蕪被秦楨帶來的留春樓公子欺負,讓他過去解救一下。
紅度看見是裴玠,忍不住發出冷哼,這位世人皆誇的謫仙人可是個小心眼,他之前不懂事,沒少吃了他的絆子,整日吃自己的醋,明明和那位好的不止他一個,非要揪住自己不放。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紅度也忍不住開口嘲諷,“喲,這不是咱們裴公子嗎?您是不屑於我們這種在勾欄賣笑的低賤人的,怎麼今日不怕毀了自己的清譽汙了自己的眼?”
“伶牙俐齒。”裴玠輕飄飄地看他一眼,但見他這般趾高氣揚心裡也是不好受,不想參與這三皇女府的事情,但又不忍阿蕪吃了委屈。
裴玠遞給劍書一個眼神,劍書心領神會,挽起袖子走到紅度麵前先是行了個禮,才舉起手準備掌摑下去,不料秦楨直接把紅度拽到身後,訓斥劍書,眼睛卻看向裴玠,“裴家就是這麼教你的?”
裴玠自秦楨護著紅度時就變了臉色,像是有口氣哽在喉嚨,他又想起之前秦楨護著他同自己吵架,也來了性子開口嗆她。
“裴家教的自是不欺卑不欺弱。”裴玠低著頭,態度著實恭順,但他卻道,“臣侍並未發現有何不妥。”
“裴哥哥自是沒錯的。”衛蘅此時也反應過來,向前一步遮住裴玠,紅度不過一個小倌怎能對他這大家公子出言不遜,更何況,“臣侍為殿下的侍人,他一勾欄出身的象姑怎能目無尊長,對臣侍指指點點。”
秦楨聽到他這話卻是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侍人?”
“來人,帶衛公子回平原閣,抄寫男德男戒,抄到心平氣和為止。”
衛蘅一聽自己被變相軟禁,伸出手想指著秦楨的鼻子罵,但又怕秦楨還要加重懲罰,隻能恨恨道,“女人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