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聽說有個夏龜娘?”秦楨忽然想起來,寒噤說他有個相好的,經常幫他。
還有這回事?鄧慈豎起耳朵,要是有私情或許還能便宜幾分。
“夏龜娘是個好人,幫過奴許多忙。”阿隱麵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非常認真的和秦楨解釋,“奴要還她恩情。”
“她應該喜歡你。”秦楨又和人談論情感問題,哪有無緣無故的善意,“想嫁給她嗎?”若是想嫁,五年之後就給他錢讓他成婚去。
“奴是配不上的,夏龜娘值得更好的男子。”他的臉上沒有黯然神傷,也沒有自輕自賤,隻是平淡的陳述著,他也從未想過結婚生女,那是小孩子才會做的夢,他已經不是做夢的年紀了。
秦楨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難得他看的這麼開,秦楨不願與有什麼情感糾葛的人接觸,會讓她異常難受,她見不得什麼卿卿我我的你儂我儂的戲碼。
見沒什麼值得操心的了,秦楨便讓寒棲跟著鄧慈去處理贖身的事情,那位都知倒是好說話的,沒費什麼功夫就成了。一切都順順利利的,以至於秦楨坐到新買的宅子裡時,還是有些失神,完全超出計劃之外,又出乎預料的選擇了毫無意義的事情。
養個小倌這件事從未在秦楨腦海裡出現過,也沒在未來假設過,究其原因,不隻是夢見那人,還有那句「您在透過我看誰?」,看到他就好像讓自己陷入那個破碎的虛無夢境。
秦楨之前托鄧慈在她住所周圍買了房子,鄧慈居住的地方也算是大隱隱於市,裡麵的巷道錯綜複雜,不熟悉路況便的根本走不到目的地。鄧慈以為她買個房子是要和自己經常商討計劃,沒想到收拾了一下就讓阿隱住了進來。
真的膽大啊,鄧慈感歎,彆人養外室在不見人影的彆苑,秦楨養外室在魚龍混雜的坊間。
“你真不怕被人發現又罰俸祿啊?”鄧慈對秦楨的狀況也算明白,聽說她被朝堂那幫人欺負的厲害。
“是江南富商的表妹沈阿楨養外室,不是三皇女秦楨養外室。”秦楨耐心的糾正她,這讓鄧慈擔心的不行,感覺她最近有點飄啊,以往半天見不到一個笑,現在心情好的動不動就笑。
“養外室這麼開心?”鄧慈以為她那反抗皇室禮教的反叛精神上來了,故意和皇家對著乾。
“不,是周旋久了,想做一做自己。”換了點代價延長戰線而已,穩賺不賠。
鄧慈歎了口氣便離開了,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那裡不正常,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阿隱從未想過會真的脫離還淚閣,他現在神思恍惚,感覺仍在夢中。鄧姑娘早早離開了,沈姑娘留在這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她已經半晌沒出聲了。
“沈姑娘年歲幾何?”他努力打破寂靜,問的沒有來由,好似非常關心又好似隨口一問,秦楨回過神,也沒在意:“18。”
阿隱算了算自己的年歲,現在25歲了,兩人歲數差的過多,她肯定對自己不會有男女之情,想到這裡阿隱微微鬆了口氣。
“那,姑娘可曾婚配?”他神情糾結,還是覺得不自在。
秦楨默了一瞬,便給自己府裡的人下了定義,“有一房正室兩房妾室,還有一個暫住家裡的表弟。”
秦楨直接把周可慕歸到自己表弟名下,她對他真的一點異樣心思都沒有。
阿隱也猜測了她可能已有夫郎,沒想到居然這麼多,他又不明白了,問她,“您是為了氣您的夫郎嗎?”
秦楨見他又開始絮叨,也笑了,“我為什麼要氣他們?唔,他們其實也不算我的夫郎,算是我的合作夥伴。”
“為了爭家產,他們圖錢,我也圖錢。”秦楨破天荒的和人解釋自己和那幾個的具體關係,“就是我和他們之間有利益紐帶,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事成之後就會一拍兩散。”
阿隱皺著眉頭,算是明白了一點,他在還淚閣經常聽說過這種家族秘辛,城南李大人家的女兒為了爭家產,都當街撕打起來,聽說有個女兒為了一袋銀葉子還聯合了李大人納的小侍陷害自己其他的姐妹……
“那,若被人發現您養了奴,您的父親同意嗎?”阿隱神色認真,表情嚴肅,顯然是真心實意的在為秦楨著想,“會不會被趕出家門?”
秦楨被他問的怔愣,“父親,不管我的。”
阿隱敏感的感覺她語氣奇怪,有些無措的搓了搓手指,“奴,奴不是……”
“無礙,不算大事。”秦楨寬慰他,轉眼聊起彆的話題,事實證明,秦楨若想和人聊天,也是能說很多話,與平時談話不一樣,今日完全相反了過來,反而是阿隱偶爾回應兩句。
寒棲在一旁不敢出聲,瞥了一眼在屋裡忙活的奴仆,那是從府裡調來的,還裝作是從牙子那裡買來的,寒棲為主子的良苦用心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就當是養個消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