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我?”
衛蘅一副懶散的姿態仰倒在搖椅上,他穿的不倫不類,深紅色的改良胡服裡麵配著說不出顏色的褶裙,在午後刺眼的陽光下反射出許多彩色的光點。
他眯著眼睛看對方,手裡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搖椅腳架。
這般藐視的目光來人也不在意,隻是焦急的來回踱步。
“你與那廝的表弟關係這般好,不是你是誰?”衛蕤理直氣壯,二皇女說馮岫瓷和周可慕那死貨的婚事板上釘釘了,她要不在做點什麼,自己的心上人就真成彆人的了!
“哦。”衛蘅不感興趣,腳尖輕輕點地,帶著搖椅轉身,褶裙隨著他的動作撒出一個擺,衛蕤清晰的看到了褶裙的材料——今年絹州上供的雀錦。
這雀錦因日下折異色,猶雀鳥之羽得名。這雀錦她還負責護送了一段路途,宮中君侍尚分不過來,怎麼會穿著衛蘅身上?
衛蕤繞到衛蘅身前,將他從頭至腳的打量一遍,她之前怎麼就沒瞧出來自家弟弟這麼受秦楨寵愛?
“哎呀,你做什麼?”衛蘅煩躁的用腳踏地,她將太陽都擋住了!
“你將周可慕與周等蘆撮合成一對,你不就獨得秦楨寵愛了?”
“你腦子被驢踢了吧。”衛蘅眼睛上翻,他那裡得寵了?明明兩人剛吵完沒多久,到現在還沒見麵呢,這能叫寵愛?
“表姐表弟,甜如花蜜。”衛蕤接連不斷的給他扯歪理,“也是為你的朋友好,旁人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表姐不是?嫁給自己表姐肯定也不用為翁婿關係發愁。”
“要是能成早就成了,還輪的上秦楨?”衛蘅覺得衛蕤簡直一派胡言。他看向她的目光忽然帶上探究,從搖椅上站起身,抱著胳膊轉著圈打量衛蕤,她怎麼就忽然變成大情種了,就像她們那個養外室的母親。
“若真如花蜜,那你為何不娶表弟阿笛?”
衛蕤啞口無言,氣得伸出手指著衛蘅的鼻尖,“若不幫我,以後就休想從我這裡得到好處!”
這可不行,他還要靠著衛蕤的消息幫秦楨做事呢。
“我幫你攪和了這婚事不就得了。”阿羨在府裡還能做個伴,不然多無聊啊。
“那你有法子嗎?”
“沒有。”
他倒是從畫本子裡麵看過有用的法子,但是太陰損了,怎麼能讓男子失了貞潔。
衛蘅扯了扯衣擺,將扇子抬起遮住頭頂上的陽光,時辰不早了,他還要去鋪子裡看看。
“你又開了什麼鋪子?”衛蕤斜倚在廊柱上,伸手薅了一根返青的草,“前些日子我去還淚閣尋你,管事說你又開了一間鋪子。”
“首飾鋪……開著玩玩。”
“也是秦楨給的?”衛蕤將草葉放在嘴裡咀嚼,單薄的汁水逸散開來,唇齒也有些澀味,她砸吧砸吧嘴,將草葉吐出,“她對你倒是不錯。”
又是送衣裙又是送鋪子的。
但是不對勁啊,衛蕤嘴裡空不得閒,又將拇指抵在齒間啃咬,瞥了一眼衛蘅又抬頭看天,她想不明白,難道秦楨這是在拉攏衛蘅?
拉攏衛蘅?不是她瞧不上自家阿弟,她對衛蘅太過了解,雖不什麼鐵石心腸,但也道心堅定的很。
從小到大也就陳禮能勸得住他。
衛蕤還想再試探試探,沒料到衛蘅會因為這話朝著她粲然一笑,“這是我應得的。”
這話將衛蕤噎住,她是徹底歇了試探的心思,衛蘅這輩子也就在陳禮身上栽跟頭了。
衛蘅還有一批首飾要畫,不欲與衛蕤多言便要轉身離開。
“哎哎哎,你彆急著走。”衛蕤記得陳禮無所事事,衛蘅可彆在她身上白費心思。
衛蘅皺眉轉頭,“你還有什麼事?我還約了陳禮呢。”
果然,還是陳禮。
“人孩子都生了……”你可彆想不開上趕著給她好!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衛蘅一聽這就不耐煩,他心裡有數著呢。
“你也要當心方鳶眠!”
自從方鳶眠有了身孕,折騰完這個便折騰那個,陳皇貴君被他煩的都去西山上禮佛了。
秦杙拿他也沒轍,人懷著皇孫呢,陛下讓神醫號脈,據說還是個女胎,整個皇宮都寶貝著呢。
“你煩不煩啊,整天磨磨唧唧的。”衛蘅被嘮叨的腦子疼,他閒著無事提防方鳶眠做什麼,按之前的關係來說,他應該去東邊莊子裡找方鶴眠的麻煩。
他出府這麼長時間了,還想著找點處理完閒事回去找秦楨呢,嘮嘮叨叨的,怪不得馮岫瓷看上周等蘆那個啞巴。
衛蘅今日出門早,也是碰了巧,他前腳剛走,後麵就來了駕馬車。
若是讓他瞧見,今日定然出不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