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

承太郎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著我。

“聽好了，承太郎。”

我脫下浴衣，當著他的麵換上了睡衣。

“對於你所做的這一切，還沒有完全觸犯到我的底線，所以我不會因此而懲罰你，但是這也並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

我湊到他的麵前，頂著他的鼻子說。

“聽好，在外麵你可以是一個不良少年，但你也要知道你可是我的あに（哥哥）。如果你要是跟我發生爭執，請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說話、講道理，我可沒有欠你高利貸。”

承太郎像是看到了什麼從沒見過的東西一樣一臉懵逼地看著我。

就跟第一次和喬瑟夫爺爺去巴黎時，我當著他的麵秀了一口法語時的表情一樣。

這個表情真的好久沒有看見過了。

“承太郎，作為補償……”我歎了一口氣，“今晚能不能陪著我？”

“噠咩！”

承太郎起身，整理了一下浴衣。

“我要回房間了，還有作業沒寫。”

說完他就回他的房間了。

也是，我們都已經是高中生了。怎麼可能還像以前那樣隨隨便便呢……

我在想什麼？

說來好奇怪啊……幾十分鐘前我們兩個都水火不容成那樣，結果我現在突然要求他跟我一起睡，真的……

我才是最詭異的吧！

由於新生剛入學，都沒有開課。我隻好給我的新教材包裝一下了，順便複習一下新課。

我剛剛拿出書，房間門又開了。

我一轉頭，人傻了。

“你的床鋪太小了，兩個人睡不下；而且你的被子太小了，我要跟你睡……我的腿會著涼的。”

穿著睡衣的承太郎一手拿著書包，一手抗著自己房間的床鋪。

“今晚你就跟我打地鋪吧。你的床太小，我要是睡在上麵你會不舒服的。”

“……哼！呀嘞呀嘞……daze！”

我是沒想到啊，這個男人……哈……

“你們還沒有上課吧？要不要用我之前的筆記？”

承太郎把我的小茶桌搬到房間中央，然後放上自己的書本與作業。

“那個……你寫作業一般多久？”

“一般兩小時之內。”

厲害了，雖然我的速度也差不多，但還是以兩個小時起步。

“怎麼了？”

“我想……等你寫完了，你幫我預習一下新課。”

“呀嘞呀嘞，讓我一個不良當你的補課老師嗎？”

對啊！全校前幾的不良學長有什麼不好的呢？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我“哥哥”……

“行吧，那我一個小時完成它。”

“一個小時？！瘋了吧你！”

“剛剛開學又有什麼作業呢？”

也是……但一個小時也太狠了吧！

“唉！那你快點寫吧！我要包書皮了。”

於是一個小時後，我剛好包完了全部的書皮，他也完成了所有的作業……

接下來，就是承太郎學長的預習課。

“這個不對，看好，是這麼解的……”

“對了，就是這個道理。以此類推……”

“還不明白？就是你先……”

……

沒想到這個不良少年還挺有老師的樣子嗎！我不禁想起一個奇妙的畫麵：

承太郎當上了高中老師，班裡的高中女生看到他集體犯花癡尖叫，然後……

“呀卡嗎洗！你們這些婆娘！”

“噗嗤——哈哈哈！”我笑出聲來。

“喂！”承太郎用練習本砸我腦袋，“笑什麼呢？什麼東西讓你笑的這麼開心？”

“沒……沒有！我走神了而已。這個題再講一遍可以嗎？”

“……唉，行。首先先……”

不知不覺已經11點半了。

我和承太郎各自先後刷了牙，然後整理好明天的衣服和東西。

關燈，睡覺！

我睡在靠窗的一邊，承太郎睡在靠門一邊。

本來我是背過身子，麵朝窗戶的。

我下意識的轉身才注意到：

承太郎一直麵朝著我，眼神也是直楞楞地看著我

我又剛好對上他的眼睛。

今晚是個月圓之夜，滿月的皎潔月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臉上，將他那立體而漂亮的五官給突現出來。他高挺的鼻梁擋住了另一張臉的光線，呈現出電影質感的陰陽臉；在月光下閃爍的綠色瞳孔，宛如一片平靜的湖泊——有些許微波但很安寧，給人一種安穩的感覺。

沒錯，安穩感——就是這個男人最讓我著迷的地方。

雖然有時候他很可怕，但隻要像現在這樣保持平靜，他就是我永遠的避風港。

我剛搬過來的時候，常常從噩夢中驚醒並哭泣，荷莉阿姨就讓承太郎跟我一起睡。

因為我睡不慣地鋪，空條叔叔就專門抽空給我做了一個床鋪。承太郎對此垂涎以久，就想體驗一回也答應了這個請求。

我本害怕他會因為我突然哭泣而嫌棄我，沒想到每一次我被驚醒哭泣，他都會默默地撫摸我的腦袋，不斷安慰我，而且還特意學了幾個中文：“不要怕，有我在。”

我估計……他現在也忘了吧！

“想什麼呢？”

我的思緒拉回來了。

“我在想……我們這樣睡在一起，是很久以前吧。”

“在想這個嗎？”承太郎枕著腦袋看著我。

“不止。”

“還有什麼？”

我在被子伸手摸向他的肚子，他的神情瞬間不悅。

“你在乾嘛？”

我沒有回答他，掀開了他的衣服。

在月光的指引下，很清晰地看到他的腹肌上有好幾塊淤青。

“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我輕輕地按了其中一處淤青，問他：

“還痛嗎？”

他沒有任何反應。

我起身去抽屜裡拿出一瓶藥油，這是我用自己的零用錢假期去新加坡買的。

我撕下一小塊醫用棉花，剛沾上……承太郎就抓住了我的手。

“我不需要，你趕緊睡覺！”

我扒開他的手。

“好，先讓我幫你擦好藥。”

承太郎一臉不情願地掀開了自己的衣服。

“呀嘞呀嘞。”

剛剛睡暖的身子接觸冰涼涼的藥油，加上原有的痛楚，承太郎沒忍住吱了一聲。

我抬眼看了他，他的表情是很明顯地吃痛皺了一下。

“告訴我一件事吧，承太郎。”

我輕輕的擦拭著傷口。

“你為什麼隱瞞我打架的事？”

承太郎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

“我從彆的不良口中打聽到的，你打架很厲害是吧。那這些傷也不是什麼從機車摔傷的是吧！”

“呀卡嗎洗，跟你無關。”

“……看來，我的直覺沒錯。”

我擦完了藥，收拾好東西，然後回到被窩。

“不要隨隨便便去打架，而且……彆隱瞞我這些。我跟你也差不多大，受得住。”

承太郎給了我一個很熟悉的眼神——那是他覺得我很單純天真的時候才出現的。

“睡覺吧。”

他看了我好久，隻說了這一句。

我也沒有想說的了，而且我也真的困了。

我麵向他，看著那張臉龐，安靜地入睡了。

不知道是夢還是錯覺，總感覺腰和腿上有什麼東西環繞著……

直到我突然在淩晨醒來，我看到我從沒有想象過的畫麵：

承太郎的臉龐離我是如此近，近到我要是往前仰一下，我就會……親到他。

而且……他的手臂和右腿環繞著我腰身和大腿，像一隻貓一樣把我這個玩偶捆在他的懷裡。

每當我動一下，他就會把手腳收緊，搞得我都懷疑他真的睡著了嗎？

不過……奇怪的是，我感覺還挺好的。

我甚至在此時此刻產生了一種恐怖的想法——也想像他這樣抱著他睡覺——媽耶！好肉麻啊！

所以我也隻是掩飾尷尬地整理了下他那淩亂的衣襟後，然後接著閉眼入睡了。

至於那隻多動的手和腳，我估計是他喜歡蜷縮身軀抱緊被窩睡吧，跟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