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一人隱隱啜泣,沒有一句告彆的話,不知怎麼地遠離的他,容貌已在我心裡蘇醒。
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卻不知何時能實現這個心願。
看著你安祥平靜的睡顏…
唇輕輕地碰觸你,淚卻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晚安」這句話已成永恒,低聲私語仰視著這條街的天空是如此青藍。
窗外下起櫻花雨,我的夢乘彩虹而去,你已去了天空,隻留下我一個人。
如果對你說聲謝謝或許就是永遠的彆離,
這沒有結果的旅程,何時何地我們還能再相會?
─歌詞翻譯節錄自【鬆隆子】桜の雨
在青學的新生入學典禮上,他其實沒什麼感覺。
周遭的同學個個都對新的學校、課程以及同學,帶著躍躍欲試的嘗鮮心態。
可是上了中學又有什麼不一樣呢?每個人大概都是會這樣平凡庸碌的過,偶爾因為課業報告壓得沒時間偷閒,偶爾因為某個女孩的告白而臉紅,偶爾因為不用功而得了零分…
中學之後的高中,高中後來的大學,甚至一路向上爬,幾乎沒有誰是例外。
對於這樣的想法,他的爺爺極不認同:
『正因為大家想追求的東西幾乎沒有什麼不同,那麼在這平凡之中創造不凡不就是你的責任了嗎?』
似乎也有一絲講不出來的道理,基於敬老尊賢的原則他決定讓自己去體驗創造不凡這件事。
會加入青學的網球部,也是因為網球是從小除了爬山釣魚外唯一興趣的運動。當他在某天輕鬆擊敗一位年齡足足大上自己一輪的對手後,就開始思考這也許是讓自己創造不凡的一條快捷方式。
等到經過多年後他才真正明白,那時候的決定或許印證了自己不平凡的開始。
成為網球部的一員讓他結識了很多誌同道合的朋友,包括出現了個讓他驚覺那人對自己的影響竟遠超過家人的家夥…
而且是相同性彆。
和不二的第一次相遇讓他印象深刻,明明身型比自己還瘦小,甚至連臉蛋都秀氣的緊。這般病弱的人想要打網球?光是體力想必就不及格…
不過很快就對他完全改觀。滿口捉弄意味濃厚的話語,竟還能麵帶無辜微笑的裝作純屬意外。完全就是天使的臉孔,卻擁有小惡魔般的惡質興趣。
隻是握住的手,那樣的溫度,那樣不以為意的笑容,他覺得自己的呼吸瞬間停頓了好幾秒,心跳也不可抑止的大力鼓動起來,但在所有教科書上絕對都找不到隻字詞組告訴他那代表著什麼意義。
在後來漫長的相處過程中,隻讓他更加確定不二周助這個人身上看似和藹可親容易親近,實際上卻有很多部份是隱藏起來不為人知,甚至懷疑連自己也探不到那個部份。畢竟大家都有欲保護的盒子,至於裡麵裝了什麼大概又是另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
他常被周圍人疑問的是,兩個個性差之千裡的人為何最後會走在一起?
某位友人有自己一番見解,該不會是所謂的互補吧?像是一個蘿卜一個坑那樣,反正絕不會是狗血肥皂得要命的命中注定。
為什麼不是命運使然?他問。
因為命運這個如此主觀不可考的玩意兒跟你是搭不上邊的。雖然頗驚訝手塚這麼問,那友人還是發自內心的下了這個眾人都會點頭同意的結論。
怎麼在一起、如何在一起、為何在一起都是些他回答不上來的問題,但似乎又不是無解。直到那天見著在懷中沉默的睡顏,他才忽然發覺在不二欲保護的盒中裝了什麼,這些問題彷佛都有了解答。
高中忙碌的生活占據掉他倆相處的空間,無法同時兼顧隻好權衡取其重。且他們從未真正互相約定什麼,好像隻要他回過頭就會見到一襲笑顏出現在身旁,那樣的理所當然,還有自以為是。或許應該說他徹底輕忽對方其實也是有顆柔軟纖細的心。
通常都得等到社團練習才會再見麵,甚至因學生會事務堆積如山有時還不一定見得到。如此的陰錯陽差是否讓戀人不安?他問自己。
其實他多少嗅到不二身上的變化,隻是想探究的欲望每每都被他安撫的微笑給製止住。每個人終究還是有執著不肯放手的自尊,我們都是如此。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不斷地為保護僅剩的東西而傷害彼此。
他說,我喜歡你、非常喜歡,然後抱住對方:你在害怕什麼?
從不二指縫滴落的眼淚不斷地燙著他的眼。
是誰說先說愛的注定會是輸家?在愛情裡本就沒有誰是贏家,硬是分辨了輸贏又有什麼意義?既然世上沒有所謂永恒,他們可以自己創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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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喜歡你,但是世人並不允許。
你露出的笑像是費儘所有力氣,然而我卻無能為力。
我說不會鬆手,但是眾人並不相信。
但你也隻是笑著搖搖頭,說你明白,你一直都明白。
世上很多事情明擺著不可以,我偏要逆天而行。
你依舊隻是掛著微笑,輕輕吻上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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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越前問他,『既然可以喜歡一個人到願意為他背離世俗的一切,那又為什麼輕易的放棄?』
『有時候喜歡對方不代表可以逼迫他做不願意的事。』他的視線越過龍馬的肩沒有凝聚焦點。
『手塚部長…』越前有點遲疑。
『說吧,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
『你、家人知道不二學長了?』頓了下,偌大的貓眼不甚確定的看著對方。
他沉默一會兒,隻道:『幫我個忙,去找他。』
『學長你真狡猾,要找他不會自己去?』
苦笑,『我明白這樣很狡猾,但我知道現在他不會想見我。』
聽聞,越前思忖了會兒。
『想必不二學長也知道了吧?』
他隻是沉默。
越前輕歎,『以我的話你們根本一個是傻瓜一個是笨蛋…』
『或許是吧。我們。』
『哼,要不是不二學長很死心眼部長你早就沒機會了。』
『這我倒頗有自知之明。』
挑眉,『啐、那張自信滿滿的嘴臉真令人討厭!…要我當中間人這費用可不便宜吶。』
『……』
『假如不二學長哭的話,就當我贏。』
手塚眉頭不假思索的糾在一起,拿人家的眼淚當賭注?
『…真要說其實你也是個傻瓜。』
『這我可不否認,』越前無謂地笑了笑,『隻是當一個人願意在某人麵前露出自己脆弱無助的一麵…』
『至少代表信任。』
一個禮拜對他來說其實不長不短。
不長到足以遺忘,不短的足以思念。
為了下定的決心,他將學生會的事務提早完成以便有多餘的時間可以參加早晨的練習。
場上的不二,似乎瘦了,原本過肩的發也削了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