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邏輯上好像沒什麼漏洞了，但是……

桑樂一下泄了氣，挺直的腰背塌了下去。活成他這樣，也太失敗了吧。

這個世界上真就一個喜歡他的人都沒有？

似乎是察覺出了桑樂懨懨的情緒，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沒關係，你不喜歡以前那種性格，慢慢改掉就好了。誰沒有犯過錯呢？知錯能改就是好的。”

桑樂突然感覺很困，好想睡覺。謝文柏溫柔的聲音就像催眠曲，越說他眼皮越沉。

“我……”

“噓——”話還沒出口，謝文柏就打斷了他，“困了就睡吧，這個沙發很舒服。”

最後一根緊繃的弦也鬆開了，桑樂不再堅持，沉沉睡了過去。

在昏睡前，他最後的念頭是：好像整個世界隻有謝文柏不嫌棄他，他之前還總是對謝文柏心存戒備，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桑樂倒在了他的肩膀上，謝文柏終於不用再壓抑自己的情感，可以放肆大膽地看著自己的愛人。

他抬起手，輕輕摸過桑樂的臉頰。忍了半天，最後還是沒忍住，緩緩在桑樂的左頰留下了一個輕吻。

謝文柏動作輕緩，扶著桑樂的肩膀讓他躺在沙發上。接著他又去櫃子裡拿了毛毯出來，蓋在桑樂身上。

他蹲在桑樂身邊，看了許久，腳都有些麻了，才有些不舍的起身，回去工作。

但就算是坐到了電腦跟前，他還是時不時抬眼往沙發上。

*

桑樂陷入了深度睡眠，沒有做夢，他似乎失去了自己的意識，睡得像昏迷一樣沉。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意識終於開始回籠，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睜開眼睛。

桑樂清醒的第一時間，謝文柏就發現了，他立馬扔下手頭的工作過來。

“樂樂，你醒了，睡好了嗎？”

桑樂沒有回答，他緩緩坐起來，怔怔看著沙發旁邊，他剛才躺著的時候腦袋正對著的位置。

剛才他睡得太沉了，沉到有一種肉/體和精神都分離了的感覺。

他甚至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自己剛才好像就站在那裡，而不是躺在這兒。

謝文柏伸手，在桑樂眼前晃了晃，“樂樂？你怎麼了？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桑樂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什麼，好像有點睡懵了。”

“嚇我一跳，”謝文柏鬆了口氣，“那你現在睡醒了吧？睡醒了我們就回去吧，再想睡回家睡，辦公室到底不如家裡舒服。”

桑樂道了聲好，起來伸了個懶腰，便跟著謝文柏收拾東西，離開了辦公室。

謝文柏在公司最高層，這一層隻有他一個人，並且從最高層下樓有專梯，桑樂一直都處在一個很安靜的環境中。

直到下到一層，電梯門開，吵鬨的聲音傳來，桑樂猛然意識到，他們趕上了下班高峰期。

員工們三兩結伴，有說有笑，離開公司。也有人或許是因為今天的工作不順利，或是其他的原因，走的有些悶悶不樂。

但不論是春風得意，還是垂頭喪氣，在桑樂眼中，都是人間煙火氣。

桑樂突然意識到，自己自從醒來以後，好像都是處在私人的安靜的空間，從來沒來過人多熱鬨的地方。

最高層專梯可以直通地下停車場，門隻在一層開了一瞬，便又合上了，熱鬨的場景也隻在桑樂眼中展現了一瞬。

下到停車場，謝文柏讓桑樂在原地等著，他去開車。

兩人上了車以後，謝文柏問：“現在時間還早，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記得剛回家那天你就說想出去轉轉。”

公司一樓員工們下班的場景在桑樂腦海中一閃而過，“我想去人多熱鬨的地方。”

謝文柏這回沒推脫，說了句‘好’，便一鬆手刹，啟動車子。

謝文柏的公司在三環的位置，他沒往回家的方向走，而是將車開向了郊外。

大約半個小時，車停了下來，桑樂迫不及待打開車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小吃街。

沒有多麼繁華，也沒那麼乾淨，小攤位互相挨著，卻熱鬨非凡，而且香味還沒走近就飄了出來，桑樂難得起了些性質。

謝文柏晚一步下車，桑樂回頭，就看到他手上拿著東西，正是給他戴的帽子和口罩。

“這裡人多，難保有人不認識你，還是戴著比較好。”謝文柏如是說道。

桑樂接過來戴上，心裡忍不住再次感慨——謝文柏可真貼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