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腳步聲,桑樂立馬把日記本合上,先藏進了衣櫃裡。
等謝文柏進來,他已經蓋好被子,恢複了剛才的姿勢。
謝文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進來,餐盤上餃子旁邊還放了醋和辣椒。
桑樂驚訝,“這麼快?我怎麼沒聽到聲音,你確定是你自己做得餡兒?”
“不信你可以去廚房看,”謝文柏把餃子放下,“你喜歡吃什麼,我都知道,所以大部分食材都有提前準備。”
“不過你放心,絕對不是過期食材,每天都有換新的。”
他把筷子遞給桑樂,“嘗嘗?”
桑樂將信將疑盯了他一會兒,結果筷子,夾起一個餃子放進了嘴裡。
咬破餃子皮,肉汁爆了出來,在口腔中炸開,香而不膩,一口滿足味蕾。
哪怕他隻是找個理由故意支開謝文柏,並沒有真的多想吃餃子,也被這餃子的味道所征服。
一天沒吃東西,這一口打開了他的食欲,他還真的有點餓了。
一碗餃子剛好是桑樂的量,吃完碗裡最後一個,桑樂放下筷子,心想,謝文柏是真的了解他,不光是他的喜好,連他的量都拿捏的很準。
不僅如此,在他吃完以後,謝文柏立馬遞上來了漱口水。
是這樣,他吃完味道重的東西,都會用漱口水。
吃完飯,謝文柏的一件心事也算是落地了。
他讓用人來收拾了碗筷,然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桑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回去了,就怕謝文柏隻是說回房間,實際上又不知道在哪裡悄悄盯著他,他也沒敢把日記本拿出來。
他記性還不錯,摘抄的詩詞他看了好幾遍,還有大部分是中學階段學過的,所以他差不多已經記住那幾首詩了。
有些是講沙場的,有些是講遺憾的,有些是講愛情的,有些是講孝道的。
不管怎麼看,但看一部分還是把幾部分的詩詞合起來,都想不到有什麼聯係。
沒一會兒,謝文柏又進來了。
他換了睡衣,身上還帶著水汽,剛才應該是真的回自己的臥室洗澡去了。
桑樂看著他,心裡有些懊惱。
早知道真不在,他就把日記本再翻出來看看了。
謝文柏問:“快十點了,要現在睡覺還是再等一會兒?現在想睡的話我去給你溫牛奶。”
提到牛奶,桑樂的眉頭就直皺。反正現在也都把話說開了,他直接說:“我不想喝牛奶,每次一喝牛奶我就睡得像昏迷了一樣,我不喜歡那種感覺。”
謝文柏的笑意收斂了些,“這又是那個短信告訴你的?”
“這是我自己真實的感受。”桑樂反駁。
“你多夢,入睡困難,整宿整宿睡不著,我幫你睡個好覺不好嗎?”
這套說辭荒謬的桑樂想笑,“所以你就在我喝的東西裡下藥?這就是你所謂的對我好?”
謝文柏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樂樂,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
桑樂不想再多說,把頭偏了過去。
兩人就此沉默下來,氣氛越來越緊張。
良久,謝文柏挪動腳步,在桑樂身邊坐了下來。
“好,你不喜歡就不喝。你要是睡不著就喊我,我也有彆的辦法讓你入睡,就是我累一點。”
桑樂轉過頭,驚訝的看著他。
謝文柏的假麵具又回來了,他微笑著,一臉溫柔看著他,像是看著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珍貴到……謝文柏好像隻要看著,就很滿足了。
“隻要你不喜歡,我都儘量滿足你。你不要生我的氣,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謝文柏這樣說著,同時抬起桑樂的手,貼到自己的臉頰上。
說不心軟是假的,桑樂的態度也不由得軟滑下來。
“我沒有討厭你,我隻是不想失去自由。”
謝文柏垂下眸子,“我不讓你出去,一定有我的理由,外麵的世界太危險了,你會受傷的。”
“我還沒出去過,你怎麼就知道……”
“我親眼看著你受到過傷害!”謝文柏打斷他,“我不想再看到那樣的你了,我舍不得你受傷受委屈,我真的都是為了你好。”
說不通,還是說不通。
謝文柏來來回回就是‘為了他好’,但從不肯把理由告訴他,就連失憶前真實發生的事都不說。
桑樂不再多言,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剛才謝文柏卑微的姿態,多少引起了一些他的心軟。
他是因為受到重大刺激才失去記憶,或許……真的發生過什麼他不能接受的事呢?
今天晚上沒有喝牛奶,桑樂確實如謝文柏所言,難以入睡。
他躺著閉目養神,謝文柏就躺在他旁邊盯著他看,雖然沒有過分的舉動,可灼熱的眼神還是讓桑樂感覺不舒服。
桑樂轉過身去。
察覺到桑樂的抵觸,謝文柏輕歎一聲,平躺了回去。
身後的視線終於消失了,桑樂舒服了點,開始盯著衣櫃放筆記本的地方發呆。
一看那個方向,桑樂又忍不住想筆記本上的內容。
詩詞實在是連貫不起來,倒是那個日期挺有意思,2月摘抄的竟然在4月下麵。
難道有特殊含義的是日期?
一種可能性浮現在桑樂腦海中,有沒有一種可能,日期才是有特殊含義的。
4.10,4和10,詩句……第四行第十個字?
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一。
若論來往鄉心切,須是煙波島上人——切。
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都。
等閒識得東風麵,萬紫千紅總是春——是。
須防威可假,慎勿逐城狐——假。
端的為誰添病也,更為誰羞——的。
一切都是假的。
隔幾頁以後,第二部分的六首詩,也可以連成一句話。
書房裡有真相。
第三部分的詩詞取字連起來——拿鑰匙逃出去。
一切都是假的。
書房裡有真相。
拿鑰匙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