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做了十年的替身(1 / 2)

中心島位於帕斯星,是蒼藍海域之上的浮空島嶼。

該星球全麵為海,海水與天空涇渭分明,除此之外周邊無數小浮空島立於海麵之上。

忽然,晴朗的天空上覆蓋下一片陰影,隻見一架巨大的飛艇向著臨近中心島的小浮空島靠近準備著陸,隨著地麵的視野逐漸清晰,眾人果然隱約瞧見在站點處等待的身影。

景域主竟然真的來了?

幾位早早得到消息,據說景域主如何如何寵愛新人的將領們不禁麵色難看地互看幾眼。

既然域主大人願意親自來,那疏白一時半會兒可失不了寵愛,要是回去告他們的狀恐怕就麻煩了。

而這時,維斯也將疏白推了出來。

身上沒能及時得到治療的傷口,令青年的臉色略顯蒼白,在帕斯星燦爛的陽光下,臉頰略顯瘦削,更突顯出幾分虛弱。

“上將。”

維斯向著幾位職位高於他的將領行禮道。

幾位將領無視了他,他們都是些人精,摸清情況後很快就轉變了態度,“疏白閣下,這些天因為醫療資源不足辛苦您了。”

他們恭敬又關心道,但還不忘把‘不及時為對方提供醫療’的窟窿堵上,隻要他們咬死醫療資源不足,域主也不會怪罪他們。

說完,他沉靜地等待著疏白露出憤怒的神情去斥責他們,平時他不怎麼見到這位,但也可想對方該是怎樣的刁蠻任性。

然而,他等待了許久也隻等到輕飄飄的一句。

“我知道了。”

上將愣住。

抬眼一看,疏白卻隻是淡淡地收回目光靠在輪椅上閉目養神,他頓覺喉口一堵,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飛艇終於在小浮空島緩緩落下,頓時激起片片塵埃,隨著甲板上延生出一條向下的階梯,維斯率先上前推著疏白小心地走了下去。

幾位將領也很有默契地讓出一條道來,等他下去後才緊跟上。

頭頂傾泄的陽光落在青年的側臉,因著飛艇落下的陰影而化為片片光斑,落在白色的睫毛上將眉眼勾勒得越發神性。

中心島的人都知道,疏白閣下非常好看。

他特殊的發色和眼睛,並不會令他顯得垂老或是古怪,反而格外的耀眼。

白日裡宛若居於仙境的仙人,而夜晚又好似透著妖異的妖精。

但與之相對的則是他的行為,他不是什麼好東西,每年域主為了滿足他的要求都會犧牲無數金錢和士兵去奪取貴物令他歡心。

不過現在,疏白閣下恐怕再沒那樣好的待遇了。

底下,候在景域主附近的侍從們有些幸災樂禍,他們抬首遠遠地看著逐漸從上麵下來的疏白,隨後收回目光,落在了域主身旁的少年身上。

那是個光看臉跟疏白有七分相像的,不過兩人氣質天差地彆。

隨著輪椅往下推,刺眼的陽光被陰影完全遮擋,疏白也終於看清了下麵的景象。

直到他回來都未曾回一句消息的景瀾挺拔著身形站在底下,卻低著頭沒有看他,而是將目光儘數落在了旁邊的少年身上。

一頭同樣白色的短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一雙相較於疏白更顯幼態的圓眼微微眯起,露出狡黠的神情,一眼便覺得活潑惹人喜愛。

他們似乎在說到些什麼,那少年親昵地摟著他的胳膊輕笑起來,圓潤的肩膀輕顫著,纖細的骨骼貼在景斕身旁,瞧著格外小巧精致。

“啊,阿景哥。”少年抬眼間好像看到了疏白,抱著景瀾的胳膊微微仰起下顎,歡快道:“你等得人來了。”

景瀾淡笑著卻沒有抬眼,沒有任何反應,直到疏白被維斯直直推到他們麵前時,才吝嗇地抬眸。

他早知道了。

維斯小心地將疏白推來,在兩人身前站定後恭敬地垂下頭,陰影掩蓋下的神情卻有些難看。

他萬萬沒想到域主來接疏白,竟還帶了新人,而且看兩人的關係或許真的......

“你叫疏白對嗎我知道你。”

少年率先開口了,他看著陽光而活躍,為了靠近疏白他鬆開景斕的手臂改為勾著手指,緊跟著巧笑湊過來,睜著一雙好像純淨無物的淺藍色眸子,“阿景哥說你是他最要好的朋友,我不在的時間裡,謝謝你願意陪著阿景哥。”

陪著?

最要好的,朋友?

疏白緩緩抬眸,銀白色的眸子靜靜地看向景瀾。

景瀾在這一刻也避無可避了,但他隻是對著疏白無奈地笑了一下,一如既往的溫潤。

他比疏白大九歲,但依然長相極為俊氣,一舉一動都透露著沉穩可靠,平時兩人的相處也是他照顧的多,事事都料理的極為周全。

簡直是最完美的戀人。

——在發生眼下這種狀況之前。

“景瀾......”疏白眸色微冷,出口質問地話卻被對方的動作打斷。

隻見景瀾上前一步,在他的輪椅旁半蹲下,用溫柔的語氣輕歎道:“你也真是,怎麼還受了傷。”

“在飛艇上沒治療嗎?待會兒我找醫生給你看看。”

帶點關心和斥責的語氣,仿佛他們的關係還是極為親密。

疏白微頓,有點僵硬,但在對方溫柔的目光下也柔和了些許。

“不算大傷,沒事。”他淡淡道,隨後話鋒一轉,“你身邊這位......”

“我跟阿景哥也認識二十多年了。”不等景瀾開口,少年就插嘴道,他緊挨在景瀾身旁,有些不好意思道:“十年前跟阿景哥有了些矛盾,當時我不懂事就跑了,但現在想通了。”

矛盾,什麼矛盾?

少年紅著臉,似乎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

而且,十年前......

疏白的麵色冷了些許,將目光轉向景瀾。

隻見景瀾以保護的姿態將少年撥到了身後,依然帶著溫和的笑意緩聲道:“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吧,阿笙前兩天剛回來,他身體不好今天陪著我來接你等了太久。”

一樣的語氣,但疏白分明在他眼底看到了警告。

景瀾,在威脅他?

疏白一時間沒有太多情緒,隻覺得荒謬。

明明幾天前還小心翼翼握著他的手,一麵掰著十指相扣一麵與他求婚的人,竟然轉而就為了彆人威脅他?